已被审过一轮的卫家旧人此时虽已纷纷回到了里间,却也没有了睡意,小声谈论起卫家的一些旧事来,也忧虑着若卫呈秀的案子一直查不出结果来,卫家打算将他们扣在此处到何时?
而那三个被重点怀疑的人,今夜更是睡不着了,坐在榻沿儿上等着天亮。
这时突然听见外间传来动静,一下一下紧密且清脆撞击声,好似有人在摇骰盅。接着又听见诸如“买定离手”、“船开不等人!”之类的字眼。
显然是在外头看着他们的那几个人玩起了骰子。
“得,外头又玩儿上了,看来咱们今夜是当真别睡了。”屋内有人抱怨道。
这深更半夜摇骰子的声音在有些人的耳中吵了些,可落在有的人耳中却是再好听不过。齐大中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唾沫,身子都坐得比先前板正许多。
要知这些年他家那婆娘可是管得甚严,动辄就骂他败光了生意,拦着他不许去赌坊。可是就算败光了又如何,他自有生财之道!
此时听着外头喧闹的声音,齐大中不自觉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只觉心痒难耐。算起来,他已被那婆娘逼得快三个月没摸过骰子了。
“下注下注,落子无悔!”
“我赢了!我赢了!这些都是老子的了!”
……
外间传来的每一句话,都似一根柔软勾人的羽毛挠在齐大中的心口上,他终是忍不住下了榻,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到那门板上,想听得更真切一些。
这时便听到有人要离开,有人在劝的声音: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这个月的月钱全输给你们了!”
“哎哎哎,这才刚玩儿怎么就输不起了?天还没亮呢,多扫兴!再玩儿两把!”
“不了不了!”那人态度坚决,说着便果然出了门。
就在桌边几人都觉扫兴之际,齐大中却忍不住推开了个门缝,讨好的问道:“各位大爷,不然我代他玩儿上两把?”
那几个守门的今晚钓的便是这条鱼,眼见鱼儿上钩了,自是热络地朝齐大中招手:“那快来快来!就等你开了!”
齐大中本也是赌场上的老油条了,技巧多少有些,可架不住今晚是专门给他设的一个局,几个人联合起来出老千,没几把就让齐大中输了个底儿掉!
齐大中将随身携带的银票交出去后,还被逼着写下了一张二百两的欠据。
写完,他抹着泪苦苦哀求:“各位大爷,求求你们就退回给我几两银子当盘缠,不然我回不了正县,欠你们的银子也无处偿还不是?”
守门里今日带头出老千的那人笑笑说道:“还盘缠?你不让家人将这二百两银子送来,我们怎么可能放你回去!万一你一走就溜之大吉,我们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对啊对啊,你就给你家里人写封信,让他们尽快将二百两送来!”一人跟着帮腔道。
齐大中一看这些人不是通情达理的人,也不再求回正县,改而求道:“各位大爷,其实我在盛京城里有一门远房亲戚,他们家有的是钱!不如这样,天亮你们就放我去盛京找他,一日时间我就能筹齐这二百两交给你们,成不成?”
“哟,看不出啊,你在盛京还有这么厉害的亲戚呢?!”几人戏谑的调笑一番,而后总算是点了头,同意天亮就让他离开,但条件是得有一人跟着他,以防他半路逃跑。
齐大中自是应下。
月残星稀,天光隐隐浮动,才破晓时分齐大中就坐上了为他安排好的一辆破旧马车,离开牛家村,往京城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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