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个人名唤李多,曾是吴郡卫家的一名小厮,那时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如今却已到而立之年,不仅有了家室,还有了一份稳定的营生,做的是倒运瓷器的买卖。
卫菽晚坐在椅上,静静听李多将这十二年的经商经历大致说完,心下倒也佩服他的勤劳和胆识。
不过还是照例问起:“你说你离开卫家后先跑了几趟船,而后才又做起了倒运瓷器的买卖,那你第一趟跑货的本钱是从哪里来的?”
李多答道:“我最后一趟跑船时正是帮一位从江州来的商贾押运一批瓷器,谁料半途时遇到了一帮水匪,不但将瓷器劫走,还想要取那商贾的性命。千钧一发之际是我挣脱身上的束缚,反劫持了那水匪的头目,才将那个商贾从他们手中救下,并保住了那一船昂贵的瓷器。事后那商贾为表感谢,便带我入行,后来又给了我本钱,一年一年下来这才渐渐有了点规模。”
卫菽晚转头看向厉卿臣,见他微微颔首,便知此人说的不掺假,于是令他也先回房,叫元悫将最后一个可疑的叫过来。
这最后一人名唤齐大中,是那时卫家的门房,也是如今所有被遣散的卫家下人中混得最好的一人。
“齐大中,听说你如今在正县也是为富一方,那你生意之初的本钱是从何而来?”卫菽晚照惯例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齐大中笑笑:“说起这事来,我早就想谢谢老东家了!若不是当年你们将大家遣散,我兴许一辈子都要守着那两扇大门度日了,永远也看不到这门外的风景!”
说着,齐大中便果然朝卫菽晚合掌拜了拜,仿佛虔诚的信徒在拜财神爷。
对于齐大中的嬉皮笑脸,卫菽晚全然提不起兴致,神色淡淡的,等他说正题。
齐大中拜完,便回想起来:“当年被东家遣散,我骤然没了着落,心里不舒坦,便干脆拿着那遣散的二两银子去了赌坊搏揜!结果您猜怎么着?”
卫菽晚懒得跟他一唱一搭,只静静等着,齐大中一看无趣,便接着说了下去:
“结果我那日一路福星高照,最后奏凯而还!”
“那你一共赢了多少?”卫菽晚冷冷问道。
齐大中伸出右手,将五根手指舒展开,却不直说,故弄玄虚。
卫菽晚便问:“五两还是五十两?”
“五百两!”齐大中声音里满是得意。
卫菽晚眼波一动,不置信的重复一遍:“五百两?你拿二两本钱赢回了五百两?”
齐大中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眼瞪得老大,泛着精光,将小人得志的神态展现的惟妙惟肖。
卫菽晚轻笑一声,越发觉得荒谬,“你去的是哪间赌坊?”
“城北杜二娘酒楼的隔壁,涂老大的那间!”
“你那日玩的是什么?”
“压大小!”
“你能一夜之间赚足五百两,想来也传为了赌场佳话,庄家应记得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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