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卫菽晚便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何宁愿被逐出家门,也要嫁给父亲。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舅舅在母亲嫁人后,毅然去边关投了军。
那个家于他们姐弟而言,更像是个桎梏。
窗外月华如水,将前路映亮。宽阔平坦的驿道上,车轮滚滚绝尘而去。
卫菽晚的心底生出一个疑问,却不敢再问母亲。
祖父当年坠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战事不如意下生出逃避心思佯装失忆,才偷来了那三年时光?
不过这个疑问,除了外祖父本人,这世上没人会有答案。不管外祖父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却是事实。
……
因着昨夜没怎么睡,直到天蒙蒙亮母女二人才相继睡下,所以等卫菽晚再睁眼时,已是日轮当午了,母亲正在鸡鸣炉里煨着粥跟红薯。
这一路上马夫跟紫俏倒替着小憩,除了在驿站换过两回马外,便不曾停过,吃食也都是自带的干粮。
眼瞧着这会儿已进了平阳县地界,可母亲还是备了饭,卫菽晚便知她定是不愿吃外祖父家中一粒米的。
于是当母亲问她:“只有这些,你可能吃?”时,她明明不怎么爱吃,却也不挑剔,乖巧的接过一碗白米粥,安静吃了起来。
一碗粥吃完不多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坐在副驭位上的紫俏回头提醒道:“夫人,已经到了。”
卫菽晚先撩开一角帘子往外看了眼,发现这处虽比不得盛京繁华,却也街衢宽敞,店肆林立,想来是这平阳县内最好的地段了。
而对面一座悬山屋顶向街开门的院子,正是她外祖父的府邸,正中高处赫然书着“平阳侯府”四个大字。
“紫俏,去叩门吧。”卫菽晚轻声吩咐。
侯府门前两座石狮怒目蹲守,朱漆大门双扇对开,紫俏握着铜环用力叩了几下,便有个门房的人将门打开一道小缝,语气很是散慢。
紫俏将来信递与那门房看,对方总算恭敬了几分,将门敞开,请孙绿蓉和卫菽晚入内。
母女二人进门后,便换了一位老管家来引路,路上嘘寒问暖,显得很是热络。孙绿蓉却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卫菽晚自是看得出,母亲心里是有些憋气的。母亲近二十年未回这娘家,今日为着那封信回来了,却没个正经主子出来相迎,属实是怠慢非常。
直到进了外祖父的院子,听到屋内传出的说话声后,孙绿蓉和卫菽晚的心里便有了答案……
“父亲,都这时候了您还不肯说要让我和大哥谁来当世子,再拖下去只怕您就来不及说了!”
“是啊父亲,您到底是立我这个长子,还是立二弟这个嫡子,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侯爷……明明您一早就允诺过妾身立长不立嫡,所以侯夫人走了这些年,妾身一直不争不抢,忍气吞声……您可不能食言啊~”
“公公,当初两府联姻,可是冲着嫡子龚爵而来,您若改立庶长子为世子,那儿媳如何向母家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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