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简不繁若是露出金丹真身,凭借法力,能把后面这些人救下,免得众多人无辜枉死。可这里是灵气的世界,简不繁把自己修为提到金丹境界,那一时山腹之人众多,灵力威压大部的凡人能吃得消吗?反观钉网,其内部转化的灵力与外部灵力相互作用,多人阵法叠加,把劲力保证在钉网之内,并不向外发散。简不繁有计划的控制法力,来面对钉网他还真感到力不从心。话说回来,就是闲下来在此环境修炼,简不繁还加着几分小心,尽量不使体内灵力与外界灵气相互干扰,破坏了周围环境。就说在石灵镇,简不繁金丹初成,硬扛下四瓣灭仙蕾的一击,如果是在外界,最后的结果要比目前强上太多,他也不至于昏迷数日。
“这样滥杀无辜,你等一个个的都该死。”简不繁目光冷然怒道。钉网和灵力组成的大网没有使恐怖的劲力扩散外溢,这样对大网之外包括山腹都没造成损伤,而且这网的犀利之处在于一层层的叠加释放破坏力,使得简不繁的金丹境都不敢造次。他是生怕两股力量迸发,山腹及其中的众人遭到灭顶之灾。当然如此大的山中洞穴不可能没有阵法加持,主要还是洞中之人,危及生命的面要大些。简不繁也是金丹初成,与那钉网一搏实在没有把握。这样一来,明眼人再看简不繁那架势,知其落了下风,马上跳出,准备跟他来个一对一对决。
“我来!你们都给我精神些,还傻愣着干嘛?他不过身法特殊,眼力快那么一些而已,别被他唬住,速速结阵。”一名白须老者从弩兵中走出,他向身后众人摆手说道。“你们看到没有,他们是叛逆者,人人有权杀之,公事公办没有什么对与错。至于你”老者一指简不繁他们三人,上下扫过几眼,道:“你身后这两人我见过,现在我想起来了,他们都是疑犯,你跟他们在一起,你不要狡辨你们都是良民。而那些跟你们在一起之人,纵使平民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全都该杀。”白须老者哂然道。他的身后,弩兵举起机驽,似要对未被射杀的几人再来一次齐射。
简不繁威压扫过,顿时像是一座大山压下,方圆二十余丈的空气都为之一凝,他是动了真怒。身后那些受伤走不动爬不动之人当即又哇哇大哭,血不流了伤口犹如被挤压,痛得差点没昏过去。没办法简不繁立时收回法力,使得周围灵压得以恢复。
白须老者一时有些愣怔,脸色有些发白,心中思绪翻腾。骑虎难下正是其现在的真实写照。倒驴不倒架倒驴不倒架,他也不知念过几遍,猛的他回过味来,对方躲过钉网,而不是正面针对,说明他的修为有假,立时老者脸上有了血色。
简不繁方才的冲天一怒过后立时醒悟过来,他急忙把自己的修为压了又压,保留到虚丹境水平,与对面的老者旗鼓相当。他这样做不为别的,暴露自己的真实修为在一陌生之地,这种行为就显得自己浅薄了,简不繁不用提醒又怎会不知。就说他身边的两位开了两窍的精脉武者,都过几个数了,身体还僵硬的站在原地。这若是与对方开打,他们可是两个不大不小的累赘,就是丢在一边,别人也不会放过他们。钉网配合着老者,人家可能随时发射。没有办法,简不繁只能拉着两名暗卫,先脱离此地再说。
“尔等休走!”白须老者一声怒吼,他算是看出了简不繁纸老虎的嘴脸,这若是放他就这样走,那么自己方才迟疑畏战的举动,难免不让人当成过后谈资。从他躲过钉网的举动判断,此人的修为高也高不到哪去,那一手凝结灵力的能力多半只是唬人的手段,为的是使自己从容退出。想什么呢,白须老者越想越气,七八余丈的距离,他眨眼即到简不繁的身边,先阻了一阻对方的道路。二十几名驽兵随后而至,他们结成圆阵,甲盾护在身前,赫然与老者一齐行动,把猎物圈住。简不繁一掌拍出,白须老者也转到背后,同样一掌向他拍来,并未与他对绝。
圆阵盾甲结成一体,并没有一击而篑,甲面符文灵力巨震,把整个二十几人圆阵推出四五丈,众人才稳住身形,各个惊惧不已。简不繁身后,白须老者掌锋擦着后背而过,不过他心中也是一喜。对方并没左右兼顾,这样更加证实了其修为不高。
简不繁心中易是惊诧不已,这道不是白须老者在身侧划过的那种古怪灵力。方才他那一击,劲力用出五层,圆阵显示的只是推了一把,盾甲分走了其上的力量,这个结果简不繁又怎能令他满意。
身前,白须老者一脚踢出,五条脚影封住简不繁去路,他竟踢出罕见的一道符意,竟管只是一顺,但大敌当前这种威能已是足够,简不繁周身压力陡增,身体迟滞,险险的才避开随后的凌厉一掌。白须老者见状,立时跳出圈外,他的这一杀招现已构成,自己再无留在圈内的必要。
简不繁身体四周灵力汇聚,一时都堆积于胸前,似是实体,把鼻翼间的空位都挤压着瘪下。另外这股灵力也在干扰着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连带着条条血管突出,有爆出体外的趋势。白须老者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而且凡人灵窍强者通吃。在大多的情况下,每个人的反映都是手脚无力,瘫倒于地,窒息或者爆体而亡。然而,面前之人只是脸色有些红润,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曲指还在胸前的灵力之上轻弹一下,顿时,这种境遇土崩瓦解,如实体的灵力破碎不知飘飞去了哪里。白须老者遭受反噬,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退出几步。
简不繁也不追赶,闪身向圆阵逼近。这次的盾面有大小棘刺分布,整个圆阵都是活过来一般,就犹如一条蛟龙,在盾面上游走。
简不繁手掌泛起微光,有丝丝电芒窜出,当即他将掌心按向盾面。竟管其上尖刺锋锐,但又怎能奈何那层透明的龟甲。退一步来讲,即使没有龟甲,简不繁压制实力,只是虚丹之境,那些尖刺也奈何不得其一根指头。
风雷刃透掌而出,如切豆腐般的随着简不繁身形急略而过。一圈下来,就是身后相随的白须老者都觉察出有些不对。他将身子停下,仔细看那盾甲表面,有条细缝跃入眼中。紧接着裂缝突然增大,再无支撑能力,一圈的弩兵连带着他们的盾甲,从中间折断,七零八落倒伏于地。
“你!”白须老者彻底慌了,喷流的血液溅得他半边身体、血红一片他竟没有知觉,浑浑噩噩不知所以。几个呼吸之间,他带领的这队驽兵,竟没留下一个活口,还死得这等惨烈。这份打击,把一直心高气傲的他彻底打回了原形。手脚冰凉,全身流汗,脸色惨白。当简不繁闪身过去贴身将风雷刃刺入他心脏,白须老者反应过来已为时以晚。
山腹空荡荡的一时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