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繁把幻阵材料收走也是出于几个原因,喜欢摆弄这个阵法,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理由。司徒紫英再看他的眼神,哪还有之前那个样子。她清醒了过来,这个情愫不复存在,她的“病”也就好了。简不繁用幻阵材料抵销他的出场费合情合理。若是小气点,简不繁还可以要上更多,如搜刮一下她们身上的财物。毕竟她们对自己冒犯在先,简不繁加以惩戒又有何不可,而最终他还是没这么做。
真的如司徒紫英说的,这常月宗的主人花残月如果认定此事体大,动用结英境的手段,司徒兰英都要远离三宗,那么他这个冒牌货又当如何呢?到了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在结英强者面前将无所遁形。自己从暗河出来,此事非同小可,关山宗不惜动用护宗大阵,意在把他困死在宗内。后来他被传送进北宁古地也是想把他就此铲除,保守这个秘密不外泄出去。当他死里逃生,从古地上的云端被不知明的传送,进入常月宗的地界,简不繁第一个看到的是胡知月和韩晓成,这两个山腹中比武的弟子,使他猛的想到,自己的事,在这几宗之间还在上演着更重的戏码。他们要联合起来,找到他这个人,就此掌握暗河中的秘密。
以简不繁目前的这个相貌,扮成个女人不成问题。朦胧点的,再把脸颊罩上一部分,任谁都难以分辨得出这还是个男人。然而,常月宗的女人不用看外表,单单的凭借直觉,就能察觉到附近有个异性。当时在官车上,简不繁被强盗检查是因为那里的气息混杂,一些货物来自四面八方,上面有异性的气息并不奇怪,这样就是男人站在面前,她们也不确定。可之后,简不繁出了军营,在一家小店准备休息一下,店主贼溜溜的眼神望过来,简不繁预感有些要坏。这样换了几家,改变几种样子也不行。这种状况,只要近一步求证,他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又怎么能在常月宗立足?司徒兰英不是要走出三宗吗,简不繁回到军营潜伏起来。司徒兰英说走能那么容易吗,她要准备许多东西,自己盯着她就行。果然,掐着时间,两天后的晚上,一身夜行人打扮的她出了军营,踏上了走出三宗的道路。
树成荫溪水潺潺,蜿蜒的小溪汇入一个方圆三十几丈的潭水当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潭水表面生出一层雾气,把这人烟罕至的山谷深潭平添了几多神秘。翠竹鸟鸣微风拂面,两只锅盖大小的乌龟,在潭边悠然的晒着太阳。也许它们有些道行,竟然把龟壳晒在一边,光溜溜的躺在大石之上,半睡半醒享受着暖日的阳光。一只家雀扑闪着翅膀,一头扎了进来,左右摆动着头,观察周围的情况,在龟壳上开始啄食着围在其上的水草。乌龟已经能把龟壳脱下,自然没有那些附在其上蜱虫,而长在壳上的水草是乌龟刻意留下,迷惑水下生物的。小鸟啄食其实本不能破坏什么,水草也不是凡物,一下下反被草叶弹开,一副别来烦我的样子。其中一只乌龟更是抱着玩心,隔空一爪扫过,一道镜面残影霎时就到了小鸟身前,只待把鸟身一分两半,给那不凡的水草开荤。然而异象陡生,乌龟打出的如刀劲力并没带来一片血光,小鸟像似早有防备,只有一道残影留在龟壳之上,鸟身闪到龟壳底部,以一化二托举着与自己不成比例的两副龟壳,贪心的要把它们占为己有。到了这个份上,乌龟再一动不动可真成了傻子,况且龟壳上还有着它们万载修行的功力,与乌龟本体相连,珍贵异常不能有失。
以一化二的小鸟,其身量只有原鸟的一半,说它是刚出生的雏鸟还相差毫几,不过小鸟其力之大着实惊人,把个近千斤的龟壳转眼就托举到了三丈空中,并且鸟身白光外放,像似加持了巨力,大有一飞冲天之势。这是一个设定好的阴谋,小鸟的目标小,脱壳乌龟法力差上一半,自然不好攻击。电光火石之间,龟壳上的一株株小草猛的绿光大盛,根径变得粗如老树藤蔓,甩出的枝条一下子便扎入了地下土壤当中,碎石都无法阻挡,这样一来龟壳如被锚定,小鸟无论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接二连三入土的那些长了根的藤蔓了。
脱了壳的乌龟赤条条翻身跃起,真容立现,那老树破皮的外观,方脸平头,目光无喜无忧看不出任何表情,举手投足又似枯藤活过来一般,叫人为之揪心。它高抬腿轻落足的步态,和那与之牵动灵活的脖颈,让人感到大自然真有那份神奇,生物千姿百态。
乌龟马上遭遇到了一波攻击,埋伏在草丛中的两条巨蟒,尽百丈的距离转瞬就到了二龟面前,与跃起的它们来了一个碰头。巨蟒一时窃喜,乌龟还是大意了,万钧之力把它们撞得七昏八素,不过巨蟒不敢张口,吞下有道行的二龟在腹中能是什么后果,它们心中没底,另外蛇牙上的毒液在这个距离,反过来还会伤到自己。两条巨蟒像似商量好了,水桶粗细的蛇身如绳套般旋转,把龟身圈起来就要收紧。刷刷几爪划出,乌龟强忍头脑中传来的不适,本能的再出几爪才稳定了下来。瘪下去一块的脑袋霎时鼓起,看那未勒紧蟒身鳞片上,只现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白痕,乌龟大抵了解了巨蟒的实力。现在它们没有龟壳,法力削减近半,可对付两条蟒蛇还不成问题。不过能使“小鸟”对龟壳下手,显然蟒蛇有备而来,若从中再生什么变故,那二龟就不好收场了。方才乌龟划出的几爪,它们也是从中互传了信号,同时吐气,将蟒蛇的鳞片冻上了大半,借着一层浮冰,两龟从蛇身中滑了出去。乌龟也不拖沓,而是直奔各自的龟壳而去。
巨蟒身体一时僵硬,但头部还能行动,又故技重施,对着二龟凶猛撞去。乌龟脚步虚浮,别看转头奔行可脖颈如簧,一时闪电般避开了几次冲撞,巨蟒再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好运,还能撞上龟头。其实也不愿乌龟那么从容跳起,它们若是有壳在身,巨蟒一撞而来,那也只是龟头避过之事。若是巨蟒力大撞上龟壳,受伤还指不定是谁呢。
乌龟没有停身,这样与巨蟒又拉开了两丈距离,蟒身撞触不到龟身,反又是一个最佳的攻击距离。两股白烟从巨蟒口中喷出,那是两条毒液,径直袭向乌龟全身,中途掉落的毒汁,烧得地下大石啪啪作响,黄烟窜起。乌龟凌空跃起,口吐寒风比巨蟒还猛,吹得毒液倒卷成雾状散开,把巨蟒笼罩起来。乌龟也不敢硬接飞来的毒液,好在此时乌龟与自己的龟壳近在咫尺,巨蟒又畏惧自己的毒雾,拍打了两下便腾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