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澈,白纱摇曳。
牧凉跟着莫阑珊走进了小楼内,有些迷蒙的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朝阳升起的时候,一股股莫名的困乏便不知从何处涌入了这座老城。
这里日夜颠倒,但颠倒的好像不只是人们的生活习惯,还有四周人们潜移默化的感觉。似乎在这座老城里,白昼的到来就是为了提醒人们睡觉,而黑夜就是用来狂欢。
古铜色的熏香铜炉上,淡白色的烟雾轻轻晃动;朱红色的楼阁内,飘柔的轻纱飘荡而起。
这小楼内部的布置很是典雅干净,同时弥漫着一股让人舒心的清香。
牧凉眯了眯眼睛,没有出声,而是跟在女子的身后来到了二楼的房间内。
“这是哪儿?”
“黄粱楼,我的小楼。”
牧凉看了眼干干净净的卧室,和床榻之上被卷起的淡黄色幕帘:“你平时住在这里?”
莫阑珊摇了摇头:“没有,我住在一楼。”
“哦,那你其实今天也可以住在一楼。”牧凉平静的说道。
莫阑珊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是吗?我怕你……睡得不安稳啊。”
“我很少睡得不安稳。”
莫阑珊眼波流转,对着牧凉问道:“那你平时睡觉会不会习惯抱着什么东西?”
牧凉点了点头:“我家胖狗,手感不错。”
“今晚你家胖狗陪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床上只能睡人。”
牧凉顺着莫阑珊的视线看去,发现那张木质的淡黄色床榻很普通,没有复杂繁琐的花纹,也没有浓郁精纯的灵力。
但在床头的一角却歪歪斜斜的刻着两个小字:“黄粱。”
“你听说过黄粱一梦吗?”莫阑珊抬眼问道。
牧凉点了点头:“在唐国的《枕中记》里,说是一个贫苦的书生名叫卢生,在进京赶考的途中住进了一家道人吕翁的客栈。卢生和吕翁抱怨命运不公,叹息自己贫苦的遭遇,吕翁便拿出一个瓷枕头让他枕上。”
“卢生倚枕而卧,在梦乡里娶妻生子,高中进士。而后又在官场上平步青云,被封为燕国公。他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老年也是子孙满堂,杖朝之年才患病而终。”
“但当他在梦里死去的那一刻,突然在客栈中惊醒,那时候他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美妙的梦境。而在他醒来之时,发现吕翁正在蒸煮的粱黄饭还没有熟。”
莫阑珊点了点头 :“是这个故事,不过……只有前半部分。”
“前半部分?”牧凉微挑眉头,有些疑惑:“那后半部分是什么?”
莫阑珊目光有些游离,当对着牧凉笑了笑:“后半部分啊,那个名叫卢生的贫苦秀才远走他乡,找到了一个小国。他在那个小国里娶妻生子,高中进士,最后……实现了梦境里的所有一切。”
“那个国家叫黄粱国,也是……我的故国。”
牧凉微微沉默,有些意外的问道:“黄粱国后来?”
“被灭国了,”莫阑珊笑了笑,面色很平静:“黄粱国有一种木头,名叫黄粱梦木。将它制成枕头或是什么其他的帮助入眠的用具,就可以做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什么都有,梦境也太过迷人,所以黄粱国的君王大臣都迷醉于其中,不愿意醒来。日积月累,忧患集聚,越来越积弱黄粱国便被祀月国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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