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整个大楚,除了北方应对蛮族的三州之地,临王手中的二十万大军就是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前临王陈巍的赫赫威名更是倒现在依旧流传在江湖之中,经久不衰。
现临王陈鸿哲也是兵法大家,在与南青的战争中也是屡占上风,虽然没到百战百胜的程度,但也是胜率惊人。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临王世子?救自己命的人,居然是临王世子?
这太魔幻了,比她自己参与围杀自己的江湖信杀还要离谱!!
“原来是战神之后,是雁箐有眼不识泰山了,临王镇守大楚南疆数十年,师尊时常提起,若是没有临王横空出世,天下很可能要陷入重重战火之中。”
说着,姜雁箐抱拳行礼,甚至微微躬身。
但陈酌可不敢受此一礼,微微侧身,笑道:“姜姑娘言重了,凌剑阁身处并州,在朝廷对西蛮的军事行动上贡献颇多,尊师其实也是一位伟人。”
二人互相商业互吹了一阵,然后齐齐沉默了下来,场面稍显尴尬。
不过陈酌很快打破沉静,他起身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好奇的道:
“对了,姜姑娘怎么会到长安来,我听说你常年都待在凌剑峰上修行,不常出门来着。”
闻言姜雁箐微微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此行是受了好友邀请,前来长安做客的,至于参与信杀,其实……其实是想试试剑法。”
说到这,姜雁箐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真实的目的是去凑热闹,换句话说,说白了就是贪玩来着。
陈酌其实也察觉到了姜雁箐的情绪,不过他也没开口揭穿,反倒是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堂堂凌剑阁少主被邀请来长安城做客?怎么可能?姜雁箐此行一定有另外的目的,不过既然是别人的秘密,陈酌也就没有再问。
“原来如此,那姜姑娘还是小心些吧,这次江湖信杀的幕后之人一击不成,一定还会再对你出手。”
“雁箐明白。”姜雁箐拱手,随后开口询问:“不知陈世子前来长安又是做些什么呢?我听说,世子也是常年待在临州城之内,不喜出门。”
这话让正在轻抿茶水的陈酌差点没一口噎住,神不喜出门?
我也想出门啊,可惜父王像是养鸟似的,除了偶尔出去放风之外,根本不让他出临王府。
不过自己此行的目的倒是不必隐瞒,于是开口回答:
“哎,月前圣上昭告天下为常宁长公主招婿,我受父王之命前来参与竞选。”
这话一出,姜雁箐的神色就变得有些怪异,首次认真的上下打量了陈酌一番,随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陈世子乃是人中龙凤,想来这次竞选自然成竹在胸。”
嘴上这么说,姜雁箐却是奇怪,这天下招婿诏书说是月前,实则该是数月前了。
再过几日都要开始竞选了,这临王世子居然用了这么久才从临州赶到长安?
这速度也太慢了吧,难不成?他其实不想参与驸马竞选?
想到这,姜雁箐的神色更加奇怪了,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做驸马?不过想到对方的临王世子身份,也就释然了,毕竟做驸马哪有做临王来的逍遥自在。
“过奖过奖,这话说得我有些惭愧了,父王时常说大楚人才辈出,在下还需好好努力,距离真正的才子还差的远呢。”
其实姜雁箐的感觉非常对,陈酌当然不想当什么劳什子驸马,她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对政治的敏感度没那么高。
但陈酌不是傻子,以父王那护鸡崽似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因此让他前往长安参与竞选,不说一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
就说长安城的危险程度就不下于龙潭虎穴,毕竟那可是天子脚下,皇帝的地盘。
作为实权异姓王,或许在战争年代,与皇家还能和睦相处。
可现在距离上次与南青的战争,甚至说是边境摩擦,已经过了整整十年,和平让人陷入安逸,而安逸令人滋生猜疑。
临王与皇家的关系也逐渐从开始的蜜月期,渐渐开始互相猜疑,临王担心皇帝削藩,皇帝担心临王造反。
无论事实真相如何,人的思维这种东西,始终是一眼看不穿的,这便代表着危险。
可父王还是让他前往长安,不知道暗地里经过了什么博弈,或许也有大势所趋。
毕竟一个藩王世子,按照祖训,本该入京求学,实则作为质子节制藩王。
但陈酌出生之时,正值楚青两国第二次战争,皇帝还需与临王合力共抗强敌,陈酌因此没有入京。
可一直这样总是不行的,陈鸿哲能坚持一时,坚持不了一世,陈酌不入京面圣,他便没有机会继承王爵。
倒时候除了造反这条路,还是只有造反这条路,陷入死局。
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王依旧还是派他从临州北上长安,入京参与驸马竞选。
陈酌想到这,抬头望向窗外,在清晨朦胧的光晕中,长安城的轮廓若隐若现。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这次长安之行,恐怕不会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