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士元见至柔极是温顺配合,且前后几次疗伤,她从未使过小性儿,一切进展还算顺利,痊愈之期指日可待,愉悦之态溢于言表,似乎很想将这种欢畅,与空气、山林、波涛、海风、沙滩甚至于飞鸟一起分享。
“嗯!”
至柔点点头,心里同样也很欣喜,猜想他一定是为自己疗伤、全部化险为夷而开怀,不免感由心生,自然听任其言行,遂起身下床准备着鞋,突然“呀”地一声轻呼。
“怎么啦?”虔士元关切地问道,他还道柔儿又有什么伤情突发。
“元哥!刚才疗伤时我出了好多汗,衣衫都湿了,须得换一件才行。”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虔士元松了口气,说完已翩然出屋,并绕过回廊之外。
虔士元背对着书房,扶栏远眺茫茫沧海,似乎看见了什么、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知不觉竟渐渐出神,以至于至柔喊了一声,他都没听见。
“元哥!”至柔又喊了一声,声音略微大了一些。
虔士元总算听到,急忙转头一看,惊道:“这么快呀!我真没想到,记得小时候,我表姐穿衣服,要很长时间,谁知你竟……”
“我怎能……和那些美貌的女子相比,再说……我……是不是很难看?”
至柔见虔士元一语未尽、神色异样,而自己穿的新衣,也不知是否自然合适,腼腆紧张的情态陡现,额头微倾语音减低,似有些许的不自信。
“不!好看得很!昆仑山的冰雪奇葩,岂是红尘的七色花所能比拟。”
虔士元初见至柔换装打扮,眼神为之瞬间一亮,随即面色纯净趋于平静,为的是克制情绪,不使对方误会。及至至柔小心疑问,终还是敞开心扉,由衷赞慕起来。
“真的?”至柔眼放神光,一派喜悦的柔情。
“真的!其实你穿什么衣裳都很美。”虔士元一丝坦诚嘉许的微笑溢于嘴角。
“是么……”至柔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已没有勇气和他面对面,终于转过头去、不敢再说。
虽然虔士元练过启阳通原功,原本可以不动声色,但刚才至柔语含天真率性流露,不似寻常女子故作姿态、东施效颦状,况其容貌端庄、芙蓉出水,不禁为之倾倒。
及至其羞涩暗生、扭头他处更显娇媚,士元怜意亦涌动难止,遂向南绕过回廊循石阶而下。
至柔随后三四步,假装边走边看、长乐岛的海天风韵,然交流停顿后瞬间的悄寂,将两个人紧张的心跳暴露无遗,只剩下了俱是无话可说的拘束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