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以前,你动用心思,也有些寒意,但那只会在你说话时,才产生极重的寒冷呼应。而今之变故,即便你不曾言语,哪怕稍有思想,也会寒入魂魄,让你痛沏肌肤、苦浸肺腑,从此不得安宁,只怕恢复起来,又要费些周折,我今找来的这件皮袍,看来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说完,虔士元无奈地苦笑,微微摇头、一言不发,未几,出了阁楼,不知何为。
至柔牙关紧咬,心里兀自不解,怎的今日这般寒冷,比以前来的更猛烈,难道真的如他所言,因我修练本门功法,反而弄巧成拙。
她心里明白,虔士元所说的费些周折,多半是要费尽周折了,不禁心生歉疚,思想萦怀难断,寒冷更是游走在骨髓之间、难以忍受,终于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不知什么时候起,至柔觉着身子骨不再僵硬,而且居然暖和起来,但体内因无半点力,无法做任何的互动,一股外气不知何时灌入身体,并在经络、穴位之间,弥散膨胀、按摩揉搓。
至柔明显意识到,这是在给自己通体、梳理阴阳诸多脉息,感受肌体的每一个节点和部位,都得到了释放和融化。温柔舒服、半梦半醒,且极不愿意睁眼,却又想睁眼瞧瞧,给自己一个信任的理由。
正巧此刻,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要说话!不要思想!不要移动!只管放松自己……”
过了一个时辰,至柔感到背后呼吸渐重,自己已不再像先前那般舒适享受,身体左右似乎有两股内息、交叉缓慢游走,既不受自己策应、也不受引导,更不受自己控制,却在身体的各大玄关、任意进出无所阻滞,所经之处冷热出奇,但却是一带而过。
这股内息交汇于头顶百会穴,又重新沉下四处打探,这时穿行于经络穴位的这两股气息骤然加快,带来的冲击,也让她巅峰起落、难以承受。
至柔的一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全身姿态完全不能掌控,整个人摇晃震颤不止,手臂不由自主地伸出,欲寻找扶持和依靠。
猛然间,至柔左手抓住一只手掌,想也不想、连忙紧紧握住,犹如急剧沉溺中抓住的一根救命草,似乎稳住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孰料这时,从紧握的这只手掌心,又传来两道真炁,却是不温不凉,但却是跳脱不止、颇为诡异,至柔想不了那么多,依旧紧抓不放。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个时辰,直到听见身后,发出一声‘好了’。
到此,至柔才松了一口气,平稳坐住、微微昂首,似乎觉得自己精神和气力,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然而许久,却不见身后之人站立,至柔不由奇怪,随意自问:“人呢?难道不是……”
扭身回过头来再看,却惊见一人满身汗湿、满脸通红,半躺在花窗前台的木制靠背上,此人正是虔士元。
只见他神情倦怠,衣裳多处还有丝丝缕缕的烟汽浮升,至柔知道,实是他刚才为自己施救、用功过甚,以至于未能及时缓解恢复,因而无力起身。
更为稀奇的是,刚刚她说话时,似乎没有寒冷伴随袭身,至柔心底一阵欢喜,竟偶尔手舞足蹈,牵扯之下发觉,自己还抓着他的左手不放,惊慌之余,忍不住脱口“啊”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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