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雎刚刚摆好膳,还未来得及用,就听闻外头一阵狼嚎。
“唐雎,唐雎,救我!”
光听这声音动静,唐雎就知道是谁,唐雎也不出去迎他,也不搭话,自顾自地倒茶。
荀泠一股风似的卷进来,只扑向唐雎,“唐雎,救我啊!”
唐雎放下茶杯,抬臂横挡住来人,才使得来人没摔倒在食案旁。
唐雎抬眸,瞧一眼荀泠怀里抱着的衣袍,哂笑,“这架势,是收留才对吧,用词不当!”
也不等荀泠开口,唐雎又继续温和道:“救你?你需要我救吗?我救得了吗?你拿玉弩弓的时候不喊我,现在来朝我狼嚎,你可真会!”
荀泠怔怔道:“我怎么没叫你,还喊你一起去玩的好不好,你都不去!”
唐雎气笑了,他说了那么多话,他就逮住了这一句,“荀大将军,您可真会抓重点!我若是真去了,今儿夜里,你就去睡马棚吧!”
荀泠闻言知意,立即欢喜道:“这么说,你是留下来给我收拾房间,才不去玩的咯!呀,你对我真好!”
唐雎懒得跟他嬉皮笑脸,朝主卧旁边的偏房偏头,冷声道:“放好你的皮,用膳吧!”
荀泠这才细瞧,膳食是两人份的,碗着也是,心里顿时如开了花儿似的,微微在风里轻漾。
他口里喊着“遵命”,人已经奔向侧卧去了。
荀泠风急火燎地跑回来,在唐雎对面坐好,抓起筷子就要夹菜,被唐雎拍了一巴掌。
“净手!”唐雎沉声道,并将一旁的净手盆递了过来。
荀泠嬉笑,接了盆,净了手,自觉倒了水,又将盆子搁回架子上。
他刚坐好,夹一筷子菜,就闻得一声“先喝水”,旁边又出现了一杯水,他抬起来一饮而尽,水温热,不烫不凉。
他喝了,笑意藏不住,心里还嘀咕,这人怎么这么多事?
荀泠压抑不住笑颜,抬手夹一着菜放进唐雎的碗里,笑说:“辛苦了,借花献佛!”
唐雎也不抬眸看他,沉声道,“你可真会,借我的菜,献给我!”
荀泠夹一筷子菜丢进嘴里,咕噜道:“我那有的,你看上什么拿什么,全给你都成!”
唐雎不似荀泠那般狼吞虎咽,他细嚼慢咽,将口中的菜吞下去后,才接话说,“此话当真?”
“嗯,当真,千真万确,你要什么拿什么,我有的直接拿,我没有的,你吩咐,我给你寻!”荀泠答得直接干脆。
唐雎抬眸些许,瞟他一眼,“那若是我要玉弩弓呢?”
荀泠想都没想,便答道:“给你!不过,你得偶尔让我也玩儿一把!”
唐雎嘴角一扯,温言道:“逗你的,我要玉弩弓干什么?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荀泠素来不挑食,吃得欢,腮帮鼓起,还不忘回复道:“哦!那你要什么......”
“吃饭!”唐雎见他还有话要说,便堵截了他的话头,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荀泠吃得欢实,还不忘“哦”一声,他是个字字有回应的人。
唐雎有时候不大明白,荀泠他一个堂堂太子太傅的小儿子,为何如此接地气?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荀泠不该是太子阵营的人吗?怎么反而进了三皇子的军营?而且他还跟三皇子,如今的北晋王称兄道弟,他那个严厉闻名的太子太傅老爹不削他?
其实,只是他不知罢了,就因为他荀泠跟赫连长泽走得近,一家人遭连累,不得太子亲厚信任,身份微妙!也因此,荀泠在家里很不得待见,几乎跟决裂无异,上次回京,都未曾一家人坐下来吃个团年饭。
荀泠自己从不提家里人,也从不提回京都,就是上次回,也是赫连长泽迫使他回的。
荀泠瞥见唐雎瞧他,饭用得心不在焉,他夹一筷子菜给唐雎,还不忘说一句,“你瞧着我作甚么,赶紧吃啊,你的饭就是好吃!”
唐雎收回视线,仔细吃饭,也不忘说一句,“好吃,你就多吃些,把盘子收干净!”
荀泠“嗯嗯”两句,埋头干饭,将自己茶室里的人抛之九天云外。
这厢,云生坐在茶室里发了半天懵,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咋个荀泠见她就跑。
她又不是要住他房里,偏院的房间她自己都收拾好了呀,他逃什么?
难道共用茶室都不行?
唉,明儿还是另找住处吧,不然正主都不敢回来了。
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抱着安来,准备出门觅食。
“话说,你这般逃之夭夭,让你积攒大功德的那位,你准备怎么处理?”
唐雎见荀泠吃得忘乎所以,没心没肺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提醒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