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语,“还好这眼睛无碍!”
“又怎么会的医术?”他实在忍不住想知道的更多,不是好奇,只是想知道更多的那种。
“您知道的,我不是个合格的死士,做不了......”她眼睛又与他对视,他忙地收回了手。
“禁闭出来后,怕了,开始听话,听话就要杀人,会杀很多不该死的人......”
他大概明白,她不是个毒辣麻木的杀人工具,杀了无辜之人,她自己心里过不去。让她这样的人做死士,是作孽吧!
她低沉,慢慢续说:“为了赎罪,我要求自己习修医术,在心里记账,杀多少,以后要救得更多!”
她的眼,杏目凝容,又黑得深沉,赫连长泽在那里面看见了光,深黑的光。
他问:“那都救回来了吗?”
云生狠狠摇头,“还未!”
他轻声说:“莫怕,人头账,我欠的比你多!”
他说:“银子我有,只要你要,随你取!”
他说:“我也不赶你走!是走是留,随你!走,海角天涯,保你无虞;留,有我一片瓦,就有你一角檐,有我一口粟,就有你半盏粥!”
他微顿,又说:“但,你若是想要别的,我不能给!”
若是要情报,要别的,他不能给,他身后是千军万马,是数以万计的生命,数十万的家庭,他连松懈都不敢有,更别说儿戏了!
他赌不起,也不会赌!
他悲悯她,是以个人的私心,不是以数以万计的存亡!
云生就这么凝视他,争着眼,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这个人,是赫连长泽,是北晋王,他对她说,保她无虞!对她说,保她衣食无忧!
可是她不是个好人,是来监视他的死士!是个二两银子都没有、而卖出自己一辈子的该死之人!
她将湿意隐下去,对他说:“王爷,我是个死士,来监视你的死士!是奴婢,是让你丢尽脸面的奴婢!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赫连长泽强力打断她的话,“你是死士,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奴婢,你是救过我命的人,是我的医女,是我王府的人,府里上下都称你是姑娘!不准你再称奴婢!”
她怔怔望着他,说不出话,心间起伏,跳动有声!
她几时想过要为奴为婢?她不想,只想自在的活着!
她嘴上恭声说:“多谢王爷!”
心里却在无声的诉说:我不要你的银子,再多银子也买不回我自己了;
你保我到天涯海角,可是天涯海角我也到不了;
你说可以给我一角檐,半盏粥,很美好,真的好想要,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要这些就要背叛你,我现在不想背叛你了!
她深深凝视他,“真心谢过王爷对我的怜悯!但只要我活着,就是王爷的威胁,会给王爷带来无尽的危险......”
赫连长泽凝视她,心里微跳,她这话说的积糊,却又异常清楚,他问:“他们是如何控制你们的?对你做了什么?”
云生不说话,他知道一定是这样,那样歹毒的地方,不可能轻易让手下人出来,肯定是一切都在掌握中,才再放出来办事!
是什么呢?
名利诱惑?这个太不可控,他们给的,别人也能给!
要挟威胁?都是孤儿,无亲无家,无可要挟。
那就是最要紧的,命!危及生命的,会是什么,下毒?
他问,“是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