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忠?你管这叫愚忠?”郭虚己难以置信的看着马仙童,声音发颤道:“擅动大军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罪名?”
目光扫了扫堂内的众将,郭虚己脸色愈发灰白道:“方才你们是故意做给我一个人看的吧。
而且其实早已经投靠辽东。
你们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遭了天谴,心中更是没有半分愧意吗?”
抬手环指一圈众将,郭虚己咬牙切齿道:“你们当中大多人或是从军时就跟着我,或是由我举荐以及作保得意继续领兵的。
你们居然全都如此大逆不道,我真是瞎了眼才将你们当做忠贤。”
先前由杨国忠提拔为成都军军使,在杨国忠明面上下落不明,实则被崔圆给除掉后。
险些遭到李隆基清算,名义上是被郭虚己给保下来,实际是崔圆给请求才得意继续领兵的曹能起身拱手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聚到一起与郭公商议。
若不是不惦念您的旧情,这会儿早就在营中聚兵了。”
顿了顿,曹能知道自己并非是辽东的嫡系,甚至之前更是辽东的眼中钉,咬牙非常直白的继续道:“郭公忠国忠君确实让人敬佩。
可眼下已经不是您领兵攻打西山八国之时。
都言食君之禄,做忠君之事。
可鲜于仲通从郭公手里接过剑南各军到了此时,除了保宁之地您可还看到几个老卒?
新军组建后,又是从哪来的米粮辎重与军禄?
而且到了现在都因为鲜于仲通对南诏用兵时寅吃卯粮,而无法收取的赋税。
剑南能有如今,全倚仗于罗公离开剑南时留下的遗泽。
郭公所言的上皇,他到了剑南可寻思过这些?
可有一日惦念先前各军的不易而节俭?
您说吃谁的与从谁手里领钱就该听谁的,我们如此做,又何错之有。”
成都军的副手李成昆见曹能把话挑明,毫不犹豫的接口道:“再说句戳郭公肺管子的话,您在上皇眼中的分量,也没您想的那么重。
我等成都军半数将领,实则都是崔使君给保下。
而且您也不看看您给的作保是什么?
若是降为营头或是旅帅,用的着你去说?
还不是看我们都是庶人出身,能保全性命就该对你们感恩戴德。
可我们的军功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若没有这些军功,杨国忠会提拔我们?
我们做错了什么,就要因为你们这些上官打架,而使得我们这些无根底的跟着遭殃。
我这人也是出身粗鄙,不会说什么大道理,谁对我好,谁于我有恩,我就听谁的!”
说到这,李成昆的火气也愈发的大,拍着案几继续道:“您是太原的大族出身,不管谁掌控了太原,都要对你们客气三分。
最底下的百姓遭什么难,与你们没什么关系。
可我们都是最底下的百姓出来的,我们若是与您一样,那百姓就真没活路了。
况且您在剑南的年头也不算短,更是与藩人没少交手,他们夺地后是怎么对百姓的,您知道的清清楚楚。
去问南城里的那位,若是他不同意,就眼睁睁看着那六十万百姓为藩人之奴遭受百般欺凌?
你们贵人出身的能狠下心,我却不能干看着。
宁可死在驰援的战阵上也好过这样冷漠无情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