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安庆和要逃的事情败露,叛军推举出了新的主心骨?
可传信中写明了不但安庆和无事,而且隐隐还有将领皆听命于他的意思。
唯一的疑点或是值得让人琢磨的就是安庆和不但没有听从郡王的安排,先行潜入河东装作郡王的友人,通过郭子仪给下边的交代从关内先行至河滨城,从那里再沿着阴山回到辽东。
更是将叛军主要的将领与重臣都给召集到洛阳,大有继位的架势。
可让人抓狂的是,如果安庆和打算利用与郡王的情义来拖延叛军的颓势,就不该将鸽舍给放开,更不能对身份暴露的都水郎不闻不问。
如此矛盾,且猜测的其他各种可能又或多或少都是这样,让苦苦琢磨的余承泽差一点崩溃掉。
最后索性直接到了王玄志的廨舍,将传信递了过去,让王玄志帮着琢磨琢磨。
王玄志在看到传信后,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用力捏着胡须思索了半晌,同样看不明白洛阳那边要干什么。
但余承泽能拿着信过来询问他,可见还是尊重与认可他的,总不能啥都不给人说一句。
抖了抖手中的信件,王玄志大马金刀的一挑眉道:“说咱们辽东郡王最为聪慧,排在第二的就是你小子。
信上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听了王玄志的话,余承泽错愕道:“你看出洛阳那边的用意了?”
“当然看出来了。”将信放下,王玄志将目光挪到跳动的烛火上,有些心虚的胡扯道:“安庆和对郡王言听计从。
眼下叛军的情势又三面受敌,情势岌岌可危。
这种状况之下,他们不但不愁不慌,还一心的傻乐呵。
很明显是要跟安庆和一起降过来,不然…”
余光看到余承泽的脸上从错愕先变为难以置信,紧接着变为似笑非笑且眼中满是嘲讽的样子,王玄志咂吧两下嘴,重重叹了口气。
“不胡乱说笑了,洛阳那边什么意思,估计谁都看不出。”
拍了拍放下的信件,王玄志耸耸肩继续道:“那边除了这样做,我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可高兴的。
可如果是这样,安庆和直接领着人过来就好,根本没必要搞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事。”
将信件推了推,王玄志有些唏嘘道:“稀奇古怪的事得让性子稀奇古怪的人去琢磨,还是把信传回东亭让郡王去琢磨吧。”
闻言,余承泽脸色一苦,“传信倒是容易,可毕竟是咱们顶在最前边。
总归要给出几个靠谱的猜测,什么都想不出直接甩给郡王,实在太有失颜面。”
“有失颜面?我看你是忙着对付那些大姓,把心思给落下了。”
揶揄了一句,王玄志脸色一正道:“郡王虽然下令咱们进入河东,但此时对面的阿史那承庆与田承嗣正好不在。
而且你在京畿那边的人手不是也传信凤翔暂时没什么动作。
明日先起兵直接破开河魏、博两州。
若这两州的叛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过河继续打下去。
到那时候自然知道洛阳那边在傻乐呵什么。
而且也想看看咱们过了河以后,他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余承泽眉头挑了挑,沉思了一阵道:“时间上确实来得及,不过这要与郡王先通个气。
我先回去写信,明日一早我过来随你一同攻过去。
倒要看看那边是有什么倚仗,居然连鸽舍都不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