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我掌控大唐,我就会是第二个汉时的王莽。”
李泌眼睛猛得一下瞪得老大,“你的治国之念与新朝的新政无异?”
罗一挑了挑眉,嘿嘿笑道:“害怕了吧,所以我根本就不能考虑那个位置。”
顿了顿,罗一脸色一正,目光与李泌对视道:“而且现在的国制与传承也说不上是非常糟糕。
只要一直能这样传下去,这块地界儿上不管换了谁当家,终究是肉烂在锅里,没让人外人夺了去。
有前边的秦皇打样,后来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哪个会不去完成大一统。
只要骨架还在,总会重新长出新的血肉,会永远屹立于这方天地。
不过凡事都是有利有弊。
这些好处只是相较于整个族群的大方向而言。
落到单个人的身上,却并不是那么好美。
我曾经听过一位名叫鲁迅先生说过一段话,普通人的一生,不过是盛世的牛马,乱世的炮灰, 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命。
历朝历代都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就是在人吃人。
想改变这一点,或者说是让吃人的事少一些,就要向外走。”
李泌揉了揉眉心,“你所言的往外走,早在长安之时你就讲过。
到了东亭后,我也一直在帮你调教读书人。
可好处无非就是些财帛,你觉得真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即便海外土地广袤,可毕竟相距遥远,时间久了如何掌控。
到时不知道要出多少个秦时在外掠地而称帝的赵佗。”
罗一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尊汉礼,说汉话,传汉姓,这样有什么不好。
世上从来不缺有野心的家伙,相争是必然的。
只要是一样的传承,最后争来争去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会将大一统的地界儿变得更大。
这世上唯一不会变的真理就是国土够大,口众够多,永远都不会成为弱者,即便是衰落也是暂时的。”
李泌低头沉默了一阵,还是摇头道:“你说的这些,看似很有道理,但结果如何并不好推断。
而且我始终认为这并不是一个济民的好法子。
故土难离,落叶归根,这是人的本性,到头来很有可能会是一场空。”
抬起头看向罗一,李泌有些担忧道:“最主要的是,你开了一个拥兵自重的坏头。
如果叛乱迟迟无法平定,其他节度之地,未必不会起了别的心思。
这些我不信你没思量过,与你所谓的大一统有悖,于救民更是没有半分益处。”
罗一呲牙笑了笑,“所以我只能往外走,精力也只够用在这上。
另外,如果在我们有生之年能够完成这个谋划。
你与我在今后史书上的记载,你信不信地位不会低于秦皇汉武。
在千年以后,更会有后人争相给我们立像,甚至还会争抢咱们到底是哪里人。”
李泌罕见的将脸皱巴成了一团,“用你的话来说,你这饼画得实在太大。
到时候不要饼没吃到,先把自己饿死了。”
说罢,李泌学着罗一惯用的动作,抬手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吐了一口长气道:“你这人谁也劝不动,而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说说接下来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