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探一脸惊恐：“沈大人，小的怎么会认错呢。”
誉王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催促道：“快说，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面容虽然焦急，内心却已经得意无比。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沈心驰你输定了。
无论暗探说出什么，都注定将沈心驰推向深渊。
哪怕沈心驰心思再缜密，在无人的死巷里碰到他母亲的故人，那人为了保护他的身份已经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面对那人时，沈心驰必定会有片刻的心软和迟疑。
对皇帝来说，要怀疑一个人，只需要这片刻的迟疑就够了。
方显为何去找他？他又为何会对穷凶极恶的前朝反贼生出犹豫？
哪怕沈心驰将方显再押回来，这根刺也必定会在皇帝心中种下。
而且，只要他能接方显的一句话，就相当于认了华妃是他的母亲。
一旦沈心驰身世暴露，就算皇帝有心包庇，他如何还能在朝为官，注定要讲他手上的权柄交出来。
誉王努力克制内心的激动，注视着那名暗探说出刚才发生的事。
一切确实是如他计划般开始。
死巷之内，方显挣扎着站起，望着沈心驰抹了抹泪道：“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沈心驰没有说话，手负在身后，只是默默看着他。
方显明白这是自己完成任务最后的机会，激动地上前一步道：“你母亲曾有一份手书被我收起，我拼死也要让你知道，就放在……”
他示意沈心驰靠近和他耳语，事关母亲的旧物，他不信这人会毫无兴趣。
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凝固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喉咙刺进的一把匕首。
沈心驰将手里的匕首转动，看着方显脸部迅速扭曲，献血从他喷涌脖颈处喷涌而出，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言语，如同一滩烂泥般软了下来。
而沈心驰只是居高临下地站着，冷漠地看着倒在他脚边挣扎的方显。
然后他将匕首扔在方显身旁，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从头至尾未发一言。
听暗探说到这里，誉王有点发懵，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他直接把方显杀了，连一句话都未同他说过？”
那暗探想了想道：“说还是说了一句的。”
誉王还怀着最后的期待，连忙问：“他说什么了？”
暗探学着沈心驰的语气，将身体挺直道：“沈大人说：大魏盛世清平，岂容得反贼肆虐。辱我朝周氏天家者，当诛！”
誉王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努力掐着手指，才没让自己失态。
旁边的元德帝听得无比畅快，满心的郁结都散了，朗声大笑道：“好，不愧是我大魏的好儿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