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内的夫子看到了小狗子,拿着戒尺走了过来,一下两下打在他的手心上,言语恶毒:“小乞丐,你也配来听我的《弟子规》,看我不打死你!小兔崽子!”
小狗子不明所以,吃痛地一下又一下地承受着戒尺带来的疼痛。
直到手心出血,夫子才停止戒尺的动作。
豆大的泪水从小狗子的眼眶夺门而出。
失去阿爹阿娘后,他除了上街乞讨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办法。身上的衣服俨然已经大小不适合,身上的补丁也已经打的不能再打,脚上还穿着不合脚的草鞋,脚指头上都是脏兮兮的血泡。
他只是路过,听到私塾里的夫子念得书很朗朗上口,他也想学,就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两只手就被戒尺打的血肉模糊。
“滚,小兔崽子,往后看你还敢往我这里来!”
夫子一边关上门,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怒骂。
小狗子实在有些委屈,他拖着宽大的草鞋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原本还能靠着一双手可以抓鱼吃,如今手伤成这样,只怕连鱼都抓不了了。
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到了夜晚,手上的伤口疼得他哇哇叫。
黑暗的黄泥土房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他又饿又疼又困。
突然,小狗子闻到了香味,这个香味好像是他从来没吃过的红烧肉的味道。
他豁然直起身子,朝着香味走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正在烧菜,篱笆外还有两个小孩子在跑来跑去,银铃般的笑声一阵又一阵地传入到小狗子的耳朵里。
木桌上赫然放着一盆红烧肉,阵阵香味扑了过来。
小狗子不由他说,冲了过去,抢了那盆红烧肉就跑。
他胡乱地将红烧肉塞到嘴巴里,不要命地向前跑,身后有个壮硕的男人拿着锄头正在追他。
“小兔崽子,你怎么偷人东西呢!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小狗子跑得太快,脚上不合脚的鞋子打滑,很快就摔了个狗啃泥,捧在手上的红烧肉还没吃几口就跟着摔倒在了地上。
满盆的肉滚得到处都是,男人追上小狗子,一把揪起他的破衣衫,一拳挥了下来。
小狗子的脸很疼。
甚至疼到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男人的拳头没有停下,像是雨点般一下又一下地落了下来。
他走的时候小狗子已经不省人事,昏死过去。
天际下起了一场大雨,躺在泥地里的小狗子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他哪里都疼,即便是雨滴落在身上都会有一股钻心的疼痛。
小狗子浑浑噩噩地站起身,身边还有被泥水包裹着的红烧肉,他蹲下身胡乱地塞入到嘴巴里。
他太饿了,这些肉对他而言都是些奢侈品。
夹杂着泥土和雨水,那些肉被小狗子一一吃完。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小狗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累,之后便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
可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肚子也不饿了,手心和身上的伤口都恢复了,浑身都神清气爽。
小狗子伸了个懒,准备出门找份活儿干。
可在回忆里的沈西棠却清晰地看见,这不是小狗子在睡眠中第一次醒来。
上一次醒来距离躺下并没有多久。
便赫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带着仇恨,根本不是小狗子的眼神。
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手中召唤出隐匿起来被他从井底带上来的剑,第一时间冲入了隔壁那户邻居家。
壮硕的男人正在劈着柴,身旁的两个孩童看到了小狗子,指着他说道:“阿爹阿爹,那个乞丐又来了,阿娘做的红烧肉这次不能被抢走了!”
男人拿起手中的斧头,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怎么又来了?是打你打得不够狠?”
小狗子眼神冷冽,乌黑的脸颊上透着两只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说道:“辱我者,死!”
他的剑很快,壮硕的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剑刺入心脏。
汨汨的红色液体从胸口流淌而出,一息后,他就倒在了地上。
两个孩童吓到了,立马跑了过来:“阿爹你醒醒,阿爹!阿爹你怎么了!”
屋内的女人听到了声音也出来了,她惊慌失措地抱住男人,“孩子他爹,你怎么了!”
小狗子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神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可沈西棠却在细微之处察觉到他拿着剑的手在颤抖。
他在控制自己?
沈西棠仿佛不敢置信,一个精分的自己能随时控制即将要爆发的情绪吗?
“这应该是另一个人格的小狗子在控制现在这个人格,不想让他杀更多的人吧?毕竟他们都没错。”卫宵墨定了定眼神,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
小狗子的本性是不想杀人的,只是他太过软弱了,所以才会在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压后,分裂了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格。
下一幕,小狗子拿着剑来到了夫子的学堂。
夫子正在教孩子们念《弟子规》,他一个横扫,学堂内狂风大作,孩子们都躲到了学堂内室之中。
只听到夫子在那里喊着:“跑跑跑,就知道跑,不过是一阵风!”
夫子完全没有把那阵风放在心上,仍然专心地在念《弟子规》。
几个孩子从门缝里钻出脑袋,说:“夫子,上次听课的那个乞丐来了。”
“这次看上去好像有点凶。”
“不过是小小乞丐,夫子应该会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