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利益动人心。
沈幼莺想想倒也能明白徐家所做所为,不过她还有一点想不通:“徐家就没想过万一东窗事发的后果?”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薛慎收敛了笑容,凝眉道:“比起蔡文轩,徐家才更令人忌惮。”
蔡文轩寒门出身,在熙州城的势力远不如徐家根深蒂固。徐家在熙州城经营了三代,又手握统兵大权,若是有了异心,不见血怕是难以平定。
沈幼莺想到熙州城屯兵所的兵力,也跟着担忧起来:“我若没记错,熙州囤兵近十万。”
薛慎见她一脸忧色,捏捏她的鼻尖道:“别怕,若不是有完全把握,我也不会让你进城。何况我们联手演了这么一大一场戏来里间蔡文轩与徐家,可不是为了白费功夫过家家。”
沈幼莺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噗嗤一笑,微蹙的长眉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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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花丛散步的功夫,周柳儿与蔡文轩“相谈甚欢”。
蔡文轩知道周柳儿小门小户出身,能搭上秦王这尊大佛,全靠“周章儿”这个表姐给秦王做了外室,得了秦王的宠爱。因此也没有指望周柳儿有什么才学,见她容貌秀丽性子柔婉便已经十分满意。
谁知道两人交谈起来,蔡文轩才发现周柳儿竟也是读过书的,两人说起诗词来,竟然也颇为投机。
见蔡文轩面露惊讶之色,周柳儿垂下头怯生生道:“从前我父母在时,家中虽然清贫,但也是送我去学堂读过书的。只是后来父母早亡,我寄人篱下,便不能再去了,只能在堂兄弟们读书时,悄悄躲在外面听一些……”
美人低眸垂泪,如弱柳扶风,立即勾起了蔡文轩的怜爱之心。
他与徐氏成婚多年,却并没有什么男欢女爱,每次不过是忍耐应付。如今见着这么一个柔弱无依、弱质芊芊的少女,蔡文轩那颗死水一般的心竟也活泛起来,依稀找到了几分当初年少高中时的意气风发。
他忍耐着心中的躁动,彬彬有礼地邀请:“周娘子所说的几本诗集,我府上都有孤本,待我回府之后,便令人送来给周娘子一读。”
周柳儿先是露出欣喜之色,之后又怯怯地犹豫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她微微垂首,脸颊晕红:“而且我贸然收外男之物,总是于理不合。”
蔡文轩看得一阵躁动,竟如同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般急切道:“怎会麻烦……只要周娘子愿意,我府上的书籍周娘子都可尽兴翻阅……”
周柳儿抬眸,与他对视一眼,又羞涩地移开目光。
蔡文轩还欲说什么,这时薛慎却去而复返,周柳儿有些慌乱地抿了唇,不敢再看蔡文轩。蔡文轩见状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同薛慎见礼。
“夫人身体可还康泰?”
薛慎道:“就是坐久了孩子闹腾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又道:“方才我也是关心则乱,左右宴已经散了,不如你我再去酒楼喝几杯?”
蔡文轩虽然有些不舍佳人,但到底正事重要,便恋恋不舍地同薛慎去了城中最好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