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下了决定,神色微微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她若没有这样的毅力和决心,也不会坚持带着病重的父亲嫁人。
她眼中又多了几分欣赏,好意提醒道:“你若去京城,你的丈夫那边准备如何?”
上次两人意外遇见,便是因为陈幺娘的丈夫欠下了赌债。
好赌之人,有一便会有二,有二便会有无数次。
陈幺娘垂下眼眸,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瞒夫人说,我与姚枫本也没有什么深厚感情。只是当初我父亲病重,我一个孤女带着些微家产招人觊觎,才不得不成亲。当时就只有姚枫同意了我的要求,所以我便嫁了。”
只是没想到姚枫烂泥扶不上墙,成日游手好闲靠她供养就算了,如今还染上了赌瘾。
陈幺娘原本对他的几分感激,也被他一次次的赌博给耗空了。
她眼神坚毅,下定了决心道:“去京城之前,我会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不会给夫人还有夫人的朋友添麻烦。”
沈幼莺见她都有了成算,便也没有再过多插手,只是道:“等你处理好了家中事,便到出云观来寻我吧。在此之前我会先修书一封给好友,知会你的事情。”
陈幺娘谢了又谢,才将二人送出家门。
找到了正主,办了一桩好事,沈幼莺回客栈时心情十分愉悦。薛慎问她:“赵家兄妹你打算如何处理?”
沈幼莺想了想,摇头:“他们也并未真做什么恶事,至多是品行不端投机取巧,小惩大诫就罢了。而且看赵梅儿今日的反应,怕是短时间内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薛慎笑:“还是昭昭有手段。”
沈幼莺瞥他一眼,道:“赵家兄妹的事你别插手,我来吧。”
薛慎见她难得兴致勃勃,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回了客栈,果然没有碰见赵梅儿,反而是一直没有出现的赵堂坐在大堂里,瞧见两人回来,连忙上前赔罪。
沈幼莺懒得应付他,敷衍了几句便回了院子里。
她坐在桌前一边给谢清澜写信说陈幺娘的事情,一边叫来了随行的女使:“今日可有人同你旁敲侧击打听我和王爷的身份?”
因为薛慎双.腿治愈的事暂时不便暴露,这一趟下山沈幼莺并未带丹朱和白螺,而是由薛慎安排的人。
女使点头道:“赵梅儿身边的小丫鬟来过,不过奴婢敷衍了过去。”
沈幼莺略略沉思,笑道:“赵梅儿这会儿怕是心如火烹,一回打听不到,肯定还会有二回。下回她若再来打听,你就将王爷的身份透露出去。”
端着糕点进门的薛慎恰好听见,无奈道:“昭昭又要拿我吓唬人。”
沈幼莺说:“也就是你名声大,赵氏兄妹知道了消息,定然寝食难安。如此小惩大诫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且秦王凶名在外,赵家兄妹心虚,短期内也不敢再去京城,也不会提前走漏消息,坏了你的事情。”
薛慎忍笑点头:“昭昭好计谋。”
沈幼莺嗔他一眼,觉得他拿自己当孩童在哄。薛慎见状挥退了女使,走到她身边坐下,给她喂了一块山楂糕:“尝尝,我让厨子做的。”
沈幼莺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山楂糕酸甜软糯,味道竟很是不错。
她正想再去吃剩下的,却见薛慎面不改色地将她吃过的半块咽了下去,又重新拿了一块喂给他。
沈幼莺耳根发热,避开他的目光,将装着山楂糕的碟子接过来:“我自己吃。”
薛慎看她小口吃完一块,拇指捻了捻饱满的红.唇,问:“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