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过午饭之后,沈幼莺与薛慎便准备回出云观。
赵堂同赵梅儿一道过来时,就见坐在轮椅上的人变成了薛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对方真实身份的缘故,赵堂和赵梅儿今日再看他,总觉得那张俊朗但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弥漫着杀气。
尤其是今日他穿一袭玄色织金的交领棉袍,头戴金冠,转过目光冷冷淡淡地看着人时,那种被猛兽注视的感觉越甚。
赵堂吓得腿肚子都快打哆嗦,赵梅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她想起那晚她大胆勾.引时,对方对她说“我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是当真没与她计较。
赵梅儿心头狂跳,甚至不敢再去看薛慎,垂着脑袋老实无比地跟在了赵堂身后。
沈幼莺尚在里屋更衣,薛慎懒得应付这二人,脸色冷淡:“有事?”
赵堂腿一抖,弓着腰陪起笑,硬着头皮道:“就是听说昨日家妹一时昏头,做了些错事,惹了夫人不快,今日我特意带着她来赔罪。她年纪小,乡野村姑也没有什么见识,望二位莫要同她计较。”
说完,他顿住,等了半晌见身后的赵梅儿不吭声,连忙回身拉了拉她,示意她说话。
赵梅儿无法,只得垂着头上前一步,用细弱蚊蚋的声音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才冒犯了二人,求两位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计较。”
薛慎扫过两人,神色淡淡看向赵梅儿:“哦?你做了什么事?”
赵梅儿脸色涨红,同时还有些胆颤。
明明对方只是轻飘飘一句问话,她却感觉若是自己答得不对,下一秒或许就会和传言中的那些人一样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小心翼翼思索着措辞,正怕的眼泪都要出来时,沈幼莺从里屋出来了。
看见战战兢兢的赵堂兄妹,她问薛慎:“这是?”
薛慎下巴朝二人方向点了点,说:“来跟你赔罪的。”
沈幼莺顿时便了然,心想这兄妹二人倒还算聪明,没有糊涂到底。她点点头,道:“赔罪我收到了,今日我们便会离开青岩镇了。”
赵堂听着先是一喜,但是接着想到薛慎方才意味不明的问话,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薛慎,试图求证:“两位贵人不怪罪就好。”
薛慎嗤了声,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摆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赵堂听着这话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想再问问,可对上薛慎的目光,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只能讷讷告退。
赵梅儿紧跟在他身后出来,等出了这方小院,兄妹二人才逃出生天般同时长出一口气。
赵梅儿看了看手心被指尖掐出的深痕,脱力一般道:“若那日秦王是今日这般,我定然不敢去勾.引他。”
赵堂深有同感,忧心忡忡道:“你说方才秦王那意思,应该是不计较了吧?”
赵梅儿回想了一下,不确定起来:“秦王妃定然是不会计较了,可秦王……”
她想起秦王模棱两可的话,脸色一时红红白白。
赵堂也跟见了鬼似的:“我听说秦王睚眦必报,今日他也太好说话了些……”
赵梅儿脸色转白:“你说秦王会不会走了之后再派人来灭口?这样就与他没有干系了。”
而且那些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