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摇摇头。询问道:“真要打起来了?”
薛慎点头,道:“北戎人来势汹汹,战况不容乐观。”
他还想说什么,余光却注意到肖雪迎还杵在原地没动,不由蹙眉道:“你先退下吧。”
肖侧妃肩膀一颤,甚至没敢抬头看他,便匆忙行礼退下。
薛慎打发了下人,将书房门关上,才起身将沾了风雪的斗篷脱下,又在暖炉边烘暖了手,才拉着沈幼莺在一旁坐下,斟酌着道:“日后……秦王府怕是不会再有这么宁静的日子了,昭昭可会害怕?”
沈幼莺不解:“什么意思?”
薛慎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缓声道:“如今太子被废,陈王与寿王都撑不起场面。而朝中武将又长期被打压,青黄不接。唯有岳父尚能战……这正是我复起的好机会。”
说这话时,他眼眸微眯,神色沉静,有种筹谋已久的淡然笃定。
沈幼莺微微睁大了眼,虽然意外,却又并不是特别吃惊。毕竟薛慎在她面前,从未遮掩过自己的目的和野心。
她有些担忧地握住薛慎的手:“我知道王爷的志向,但此路荆棘遍布,危机重重,一旦踏上去,非生即死……”
即便她不参与朝政,却也知道如今官家对秦王的所有恩宠,都是基于秦王是个不.良于行的废人的情况。一旦薛慎双.腿完好地站到台前,便是再仁慈的君主,恐怕也不会再容忍曾是太子、比他继位更加名正言顺的薛慎。
自古以来,夺嫡都是九死一生。
薛慎回握住她冰凉的手,道:“昭昭怕不怕?”
沈幼莺抿唇,还是点头。
说不怕都是假的,太子妃与腹中的两个孩子,就是死在皇位争夺之中。至今她都还能回忆起对方苍白的面容。
薛慎笑了笑,替她将鬓发掖到耳后,温声道:“我从前一无所惧,但如今有了昭昭,也开始瞻前顾后了。”
他眸光温柔地注视着沈幼莺,缓缓道:“官家召了岳父进宫,想来不久沈家就会起复,若你害怕,我可以送你回沈家,明面上我们再无关系。日后若我成事,便接你回来。若我……你自可再行嫁娶,不必惦念我。”
男人略有些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挲沈幼莺的侧脸,像在等着她的答案。
沈幼莺鼻子一酸,眼中蓄起泪珠,猛地扑进他怀里。用力抱紧他的腰,哽咽着指责道:“你前些日子才同我说,要和我相扶到老。”
她抬起脸,一张漂亮的脸庞上泪水涟涟,有担忧,也有害怕,但眼神却十分坚定:“我既应了诺,就不会贪生怕死抛下你。”
薛慎笑起来,指尖掠过她的眉眼,俯下身格外凶狠地亲吻她、
沈幼莺攀住他的脖颈,踮着脚尖努力地回应。
许久,薛慎将人松开,托着臀将人抱起来,同她抵着额头道:“放心,我还要同昭昭白首到老,可舍不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