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叫侍卫出京去沈家给爹爹传信,但侍卫还没出发,宫里就有消息传出来——官家急召沈明江入宫。
沈幼莺听闻消息,没有沈家将要起复的欣喜,反而担忧越发浓重。
明明临近新年,府里四处已经挂上了彩绸和红灯笼,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今是半点喜气都看不见了。
下人们也没了心思干活,神色惊惶,都在悄悄议论着这场战事。
沈幼莺抱着暖炉立在廊下,对丹朱说:“这样不行,如今战事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京中也还太平,不能让府里先乱起来。”
“你去把王德顺找来,我有些事情要同他商量。”
等丹朱去寻人,她则叫白螺去叫了肖侧妃来,自己先去了小书房。
这间小书房是她平日理账看账之处,各处庄子送来需要她核对的账目都在此处,临近新年,今年的收成和账目都已经对过账,早已封存了起来。
沈幼莺寻到封存的红木箱,将账目重新取了出来。
不多时,王德顺和肖侧妃也到了。
沈幼莺对二人道:“今年冬日格外的冷,粮价也涨了些,下面庄子收上来的粮食卖出了多半,我担心若真起了战事,府里的囤米不够。”
乱世米粮贵,偏偏今年冬天冷的早,地里的收成比往年要少不少。
若是不打仗还好。一旦打起仗来,粮商囤积居奇,怕是米粮要不够。
肖侧妃闻言不是十分赞同:“今年的粮食虽然卖了不少,但撑过一个冬天也够用了。如今打仗的消息一传出来,粮价必定飞涨,这个时候再去采买米粮,太不划算。”
沈幼莺摇头,觉得肖侧妃的设想太过乐观。
她今日亲眼瞧见那斥候当街跑死了马,回来又得知薛慎匆匆出城,紧接着官家召了爹爹进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串联起来,让她隐约觉得这场战事没那么简单。
至少不会像从前应对的那样轻松。
她轻声道:“你说的情况,是战事在开春之前结束。但若是……没有结束呢?”
肖侧妃讶然,摇头道:“以前从未有过这么久的战事。”
沈幼莺见同她说不通,干脆不说,吩咐王德顺道:“抽调账目上可以调动的银钱,派人快马加鞭去南方采买米粮,以防万一。”
王德顺领命,倒是肖侧妃仍旧反对道:“就算要买,为何要去南方,如今天寒地冻,路途遥远,车马费又要贵上不少。”
沈幼莺道:“如今多事之秋,我们若是在东京大肆采买米粮,必定会引起百姓恐慌,引发抢米,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南方鱼米之乡,粮价本就比北方要低,虽路途遥远,但如今战事的消息想来还没传过去,只要我们的人快一步过去收购粮食,之后再运回来,花费的银钱不会比在东京采买贵。”
肖侧妃还想再说,却听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后传来:“王妃说得对,按王妃说的去做。”
肖侧妃回头,就见薛慎披着满身风雪,被侍卫推进来。
她不敢再争辩,只能不甘地咬唇看向薛慎,屈膝行礼。可披着风雪归来的男人却没有多看她一眼,轮椅越过她,行到沈幼莺面前,温声道:“之后怕是要辛苦昭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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