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澜翻了个白眼,叹气:“算了吧,我还不如赖在家里做姑子呢,至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甩了甩头,不再想薛少君那些破事,对沈幼莺道:“今日茶馆的事肯定要传出去,我就不回王府了,你送我回家吧。我总要和爹娘说清楚。”
沈幼莺颔首:“那等人证到了,我叫人给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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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谢家门口停下,谢清澜下了车,对沈幼莺挥挥手:“那我先回了,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干净了,我再邀你去樊楼吃酒。”
沈幼莺“嗯”了声,正要放下车帘,就见一人策马走过来,看向马车前的谢清澜:“听说你被人骗了?”
来人坐在马上,弯下腰打量谢清澜,身上随意披一件玄色织银的狐裘,相貌俊美,但眉目斜挑,瞧着很有几分不羁浪荡。
沈幼莺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好像是盐铁副使崔子尘。
户部司、盐铁司、度支司合称“三司”,三司长官号称\计相\,地位仅在丞相与参知政事之下。
而崔子尘不过二十有三,却能以寒门之身官至盐铁副使,足可见其手段。
沈幼莺从前倒是从谢清澜口中听说过此人,听说原本谢副相十分欣赏他,但崔子尘行事手段太过激进,又重名利权势,后来与谢副相越行越远,反而投入了丞相王元广门下。
谢副相为此很是嗟叹伤怀了一阵,谢清澜那时候年少,也跟着十分不待见这个父亲曾经的门生。
这个时候崔子尘来做什么?
沈幼莺有些担忧地掀开车帘下车,崔子尘这才仿佛注意到车里的人一般,草草拱了下手:“见过秦王妃。”
沈幼莺看向气鼓鼓的谢清澜,知道她从前不喜崔子尘,如今被他挖苦定然不痛快,便拉着她的手道:“我同你一起进去,正好拜见一下谢副相和夫人。”
谢清澜点点头,没好气地瞪了崔子尘一眼,嘀咕了一句“要你管”,便拉着沈幼莺进门。
崔子尘见状旋身下马,挡住她的去路,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谢清澜整个罩住:“我好心来看你,怎么还同小时候一样分不清好歹?”
谢清澜瞪大了眼睛:“我同你又不熟,谁要你看?!”
她拉着沈幼莺绕过崔子尘,又趁机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下,气冲冲地进了家门。
崔子尘看着靴面上小巧的鞋印,嗤了声,低不可闻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性子,难怪被人给骗了。”
他原地驻足片刻,回想谢清澜像个小老虎一样气势十足的样子,之前的担忧散了些,旋身上马。
回头看了谢家紧闭的大门一眼,他笑喃一声“没心没肺”,才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