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君笑着朝她走来,将臂弯间的披风为她披上,温声问:“冷不冷?”又嗅到她身上清淡的酒气,问道:“喝酒了?不是说你酒量不好,要少饮酒?”
“今日心情好,就饮了两盅。”谢清澜拢了拢披风,垂着眼眸低低道:“没有喝多。”
沈幼莺在旁观察两人相处,闻言笑着接话道:“清澜的酒量可不算差,不过她风寒初愈,我不敢让她多喝,今日不过浅饮了两杯,余下的可都是我喝了。”沈幼莺玩笑一般道:“……回去了你可不准责备她。”
沈幼莺表现得再平易近人,到底也是秦王妃。薛少君可不敢忘了她的身份,拱拱手无奈道:“我怎么舍得责备,只是怕她喝多了酒难受。”
沈幼莺微微颔首,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将从薛慎手里接过的暖炉塞到谢清澜手中,又将提前让厨房准备的食盒交给谢清澜的女使,道:“瘦了这么多,回去可得好好补补,我叫厨房把你喜欢吃的点心果子都备了一份,你带回去吃。等下回你有空,我们再去樊楼吃羊蝎子。”
谢清澜手里暖呼呼的,笑着应下,又同她挥了挥手,才随薛少君一同离开。
沈幼莺驻足凝望着她的背影,直到人已经出了大门,瞧不见了才有些担忧地收回目光。
薛慎握住她的泛凉的手,让侍卫推着他往听梅轩去,略有些吃味道:“人都走了,还在瞧什么?”
沈幼莺嗔他一眼,犹豫问道:“方才王爷同薛六郎说话,觉得薛六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这话有些奇怪,但薛慎思索片刻还是道:“我同他也就客套几句,看不出太多,但他确是个善于做表面功夫的人。”
“怎么说?”沈幼莺有些疑惑。
今日之前,她对薛少君的印象一直很好,就连向来不喜勋贵子弟的谢副相似乎也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若要让沈幼莺形容,薛少君应当是她见过最有君子之风的郎君之一。
但薛慎却说他善于表面功夫……沈幼莺心里暗暗提了口气。
“他自见到我,便一直表现得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身份与那些传言。”薛慎淡淡道:“但他的眼睛却不是那么说的。”
薛慎敲了下扶手,哼笑了声:“一个人的野心藏不住,他的眼睛不是一双做学问的文人的眼睛,更像那些善于专营勾心斗角的政客。方才我们闲谈时,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展现出自己的才学。”
他见识过太多人心黑暗,且并不吝于把人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所以薛少君能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他。
沈幼莺眼中的担忧更深了一些,想起谢清澜今日表露出来的种种异样。
从前她和谢清澜是无话不说的密友,若是谁受了委屈,都会同仇敌忾地替对方出气,彼此之间也很少有什么秘密。但今日谢清澜却明显在瞒她,不愿她深究。
沈幼莺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谢清澜不便说,怕贸然将事情揭开反而让她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思索了许久,只能求助一般地看向薛慎,试探道:“王爷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薛少君?”
“谢大姑娘今日同你诉苦了?”薛慎问。
沈幼莺摇头:“就是她什么都没说,才更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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