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河心里猜测也许是门房扔出去后,值钱之物被旁人捡了去,只剩下这些书信。他道了谢,又问:“多谢表妹告诉我这些。”
沈沐雨笑道:“我也不是白白帮表哥,其实还有件小事想请表哥帮忙。”
陆明河道:“表妹请说。”
“十日后寿宁郡主的春日宴,东京城的贵女郎君们都会去。”沈沐雨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但你也知道如今沈家的情形,我倒是想去散散心,却根本拿不到帖子……”
陆明河闻弦歌而知雅意,春日宴的请帖对他来说倒是不难,便应下来:“今日我会让人将请帖给表妹送来。”
沈沐雨笑开,起身福了福身:“那就多谢表哥了。”
*
沈沐雨离开之后,陆明河又独自在雅间坐了许久。
今日是个阴天,金乌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天地间一片雾蒙蒙景象。陆明河坐在二楼窗边,只觉得那铅云一层层朝他压下来,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从中午坐到了傍晚,在雨水终于落下时,回了家。
因为不想惊动家里,他今日没有坐马车,而是骑的马,等回了陆府,浑身已经湿透。
叶氏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叫女使婆子撑着伞来看他,见他浑身滴着水,便忍不住的心疼:“都愣着做什么?没见公子淋了雨,快去备热水、干净衣服,再去叫厨房煎一碗姜汤来。”
陆明河抬眸看她,直到她不断催促,才沉默地去沐浴更衣。
叶氏一直在外面等着,见他换了干净衣裳出来,又端着姜汤催他赶紧喝了,免得着凉。
陆明河接过,他垂眸喝了口热辣辣的姜汤,却并不觉得发热,反而满心冷得很。
他将碗放下,轻声问:“母亲,我今日遇见白螺了,白螺同我说,昭昭已经将我送过去的东西全数归还,叫我不要再多做纠缠。”他眸色深沉,定定看着自己的母亲:“沈家可有人将东西送回?”
叶氏一听这话眉头便不快地皱起来:“一个小小女使竟也敢这般同你说话?果然是武夫教养出来的女儿,身边的下人也没规没矩。”
“母亲。”陆明河加重了语气:“沈家可有将东西送回来?”
叶氏不满他质问一般的态度,捂着胸口道:“这我如何知道?自从两家解除了婚事,沈家就再没人上门过。前日昭昭出嫁,你父亲好心让人送了礼过去,都被沈明江扔了出来。”她劝慰道:“那女使说是送回来了,谁知道是不是随便寻个地方扔了呢?碰见了你就糊弄你两句,让你心里难受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昭昭已经嫁做人妇,你又何必钻牛角尖?”
陆明河敛眸,不再言语。
他将姜汤一口饮尽,道:“母亲的话我记住了,我累了想歇歇,母亲先回吧。”
叶氏还想再多叮嘱几句,但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只能忍下,不情不愿带着女使婆子回去了。
等人走后,陆明河将长随陆阳叫来,他思索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人名、时间,以及地点交给陆阳:“你去查查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行事小心一些,别让夫人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