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夫君啊,你还提他做什么?一个既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自己老婆、孩子的人,岂不是如废物一般?至于夫君您,乃人中豪杰。平常的凡夫俗子,焉能与夫君相提并论!”
“是啊,你们晋朝有这样的皇帝,饥荒年月让百姓‘何不食肉糜’,怎么可能不亡国?怎么可能不家败人亡?”刘曜哀叹道。
“依夫人之见,我和管仲、乐毅、萧何和曹参相比如何?”刘曜又问道。羊献容回答道:“夫君有帝王之相,而管仲只配当齐桓公的国相,乐毅只配当燕昭王的大将军,萧何除了月下追韩信,除了是汉朝的开国功臣,除了是汉朝的国相,就是主张无为而治。至于曹参,我就知道有个典故叫萧规曹随,比萧何差远了。”
“想不到我的枕边人,竟然有这么多的见识!”刘曜激动地把羊献容横着抱起来,然后开始原地转圈儿。羊献容赶忙说道:“夫君,别闹了,快放下,一会儿阿巧和两个孩子又来了!”
刘曜慢慢把羊献容放到地上,两个人都坐了下来。刘曜注视着羊献容,羊献容注视着刘曜。刘曜看着羊献容眼角有泪水,就问:“夫人,怎么流泪了?是我刚才把你弄疼了,还是怎么回事?”
“夫君,都不是。我在想这些年,兵危战凶,战乱频仍。我十六岁嫁给司马衷,成了他的第二位皇后。第二年给他生了个女儿清河公主,因为第一任皇后贾南风,被赵王司马伦废杀了。身在皇族,家人也身不由己,后来我父亲也成了被讨伐的对象。”
说着说着,羊献容就抽泣起来,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羊献容继续说道:“我这一生啊,前半生苦难,后半生幸运。八王之乱那些年,我这个皇后先后经历了五废五立。”
刘曜给羊献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羊献容继续说道:“第一次被废,是在永兴元年二月十七日,成都王司马颖把我废为庶人。距离我成为司马衷的皇后,只有两年几个月。当时我的女儿正在咿呀学语,刚刚学会走路。过了不到五个月,七月初三日,左卫将军陈眕等恢复了我的皇后之位。只过了一个多月,同年八月,河间王司马颙的大将张方,再次废除我的皇后之位。三个月之后的十一月,洛阳留台荀藩、刘暾等再次恢复了我的皇后之位。永兴二年四月,我第三次被张方废除皇后之位。第四次被恢复皇后位,是在这一年的十一月,自称平西将军的周权,帮助我恢复了皇后之位。谁知道过了没几天,洛阳令何乔将周权攻杀,我的后位又没有了。当我第五次被立为皇后的时候,就到了光熙元年六月。是东海王司马越迎接惠帝返回洛阳,我的后位又恢复了。最后一次被废,也就是第五次被废,就和你们匈奴人有关了。”
说到这里,羊献容不再哭泣,而是脸上露出了娇媚的笑容。羊献容继续说道:“难得夫君今天愿意听我唠叨,这么多年的苦水,我终于能够都倒出来,一吐为快了。这第五次被废,是在晋怀帝永嘉五年六月,夫君你和汉国的大将王弥攻破了洛阳,晋怀帝,还有我,六个玉玺,以及一批文武大臣被你们劫掠北去。”
“这最后一次的被废,就是夫人新生活的开始!”刘曜说道:“从今往后,我不会让夫人再受半点儿委屈。我会像爱护我的眼睛一样去爱夫人,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呵护、保护夫人的周全!他日若是我刘曜能够登基称帝,我一定立夫人你为皇后!”
“有夫君这句话,我平生足矣!”羊献容再次和刘曜相拥在一起。突然,有个侍卫跑过来说道:“殿下,有大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