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分恩法令’,顾名思义,‘分恩’即为进一步分封领主子弟,领主子弟继续分封领主领地,领主的领地越分越小,领主的力量就自然而然削弱了,如此不仅暂时解决了眼下危局,也防止了后期的后患,而领主的子弟却多会拥戴单于,单于也能获得更多部族的支持,这样更巩固了单于的王权。”
“如此分恩无异于慢性毒药,吾能看得出,各部领主岂能看不出?恐怕这样做,只会遭人痛恨,又如何能巩固王权?”
徐福道:“若是没有‘分恩令’的存在,既得利益者,只有第一代领主的继承者,这第一代领主的继承者认为继承理所应当,并不会对单于感恩戴德,而分恩令则使得那些原本没有资格得到利益的人,拥有了分取利益的资格,这些人又如何不会对单于敬慕爱戴?单于成为他们的利益的维护者,他们又如何不会对单于尽忠职守?或许痛恨单于的,只有第一代的老领主的继承者,但这些人只是极少数,到那时他们的力量被兄弟姊妹分取,已经不足以威胁单于了。”
单于又是一番长久沉默,徐福再无话可说,长舒一口气道:“我说完了。”
至此,天地清明。
头曼心中忧虑困惑,一朝荡然无存,他舒舒服服的双手扶腰,仰天长啸,恶狠狠的出了一大口浊气。
这一刻,他非但不想杀徐福,反而生出要屈膝跪拜徐福的冲动。
与徐福一番攀谈,似乎他已经看到匈奴无比辉煌的未来。
这世间怎会有像徐福这般如此透彻之人?此人答疑解惑,鞭辟入里、又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朵儿遇到他,不是朵儿的幸运,而是整个匈奴的幸运。
头曼躬身对着徐福深深一拜说:“听先生一席话,使吾茅塞顿开,先生之言足以解决当前匈奴所有的病患。”
徐福摆手说:“如果一切顺利,我希望单于答应我要求。”
头曼问:“先生有何要求?”
徐福说:“这本也是我一己之私,我希望单于能与燕国结盟,至于如何订立盟约,我不干涉。”
“吾,答应先生。”
徐福躬身一拜说:“如此,谢过单于了。”
“我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去?
徐福开步向外走,头曼只是紧随其后,朵儿正在帐外等候。
见父亲与徐福二人出来时,都和颜悦色,父亲更是没有先前的肃杀凛冽,反而显得极为恭敬。
朵儿看得分明,想来徐福的命,已经保住了。
惊喜之余,朵儿又对徐福生出更大的好奇,这个一向木讷的男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原以为他自身难保,眼下看来,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这样,她就可以安心前往东胡了。
“父亲。”朵儿唤了一声。
头曼不掩喜色,笑意盈盈道:“我的女儿,这次阿爸要好好谢你,想要什么赏赐,阿爸都答应你!”
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盛情,搅得满心疑惑,二人见面会谈,似乎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怎会突然感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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