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只剩下头曼与徐福二人了。
徐福开口说道:“当前匈奴的存在诸多隐患,有的即在表里,而有的却藏在深处,摆在眼前的,往往都不够致命,致命的,总是藏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匈奴跻身苦寒荒漠,无法将部族发展壮大,单于采取的措施,是一面对东胡与月氏乃至一些其他漠北之地的部族,施以容忍讨好的策略;一面又屡屡放马南下,大举进攻漠北之南、与秦赵相接的土地——阴山河套之地。我能够理解单于的用意,那里是匈奴的发源地,而且水草肥美,如果重新夺回这片土地,不仅可以激发整个匈奴部族的斗志,凝聚整个匈奴的力量、使匈奴的实力大大提升,也能使匈奴能迅速发展壮大起来,这对于匈奴来说,的确是一剂大补之药,但我要告诉单于的是,这的确是一剂猛药,但这一剂猛药成效并不快,而且有弊无益。”
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此间也没有其他人,头曼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疑惑问道:“夺回原本属于匈奴的土地,难道先生认为吾做错了吗?”
“单于当然错了,敢问,单于南下为何屡战屡败?”
头曼无言,不可否认匈奴的确对中原列国北疆,造成了极大威胁,但始终没能跨过漠北地南的界限,也没能夺回匈奴的发源之地,反而使得匈奴岁岁年年疲于奔命。
徐福继续说道:“匈奴眼下与中原列国为敌,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且不说中原诸国文化历史悠久,仅仅是军队便精良远胜于匈奴,匈奴又如何能与之相比?单于此举,只能穷兵黩武,使得匈奴耗尽最后一滴精血,换来的只能是中原列国对于匈奴更大的仇恨,而东胡、月氏,坐收渔翁之利。现下匈奴,就像是一个重病将死之人,不仅有严重的外伤,还有恶劣的内疾,单于应分清外伤与内疾不同。对于外伤,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循序渐进,需要缓慢调理而非猛药灌身,单于胡乱一剂猛药,无异于药不对症,不仅不能使得外伤痊愈,更使内疾加重,如此只会适得其反。”
头曼摇头皱眉道:“吾不如此,又当如何?匈奴想要生存,就需要生存的空间。”
徐福道:“单于亦知生存空间的重要,那么单于更应当明白,匈奴于夹缝之中生存,更应懂得轻重缓急。匈奴面临的威胁有大有小,有远有近,单于更应分清主次。中原的确占据了匈奴最肥美的土地,但中原自顾不暇,向北却不会再威胁到匈奴,匈奴为何不能暂且搁置与中原的世仇?相比之下,月氏和东胡则不同,月氏与东胡与中原相距遥远,即便觊觎中原肥沃土地,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他们想要扩张,只能退而求其次,向临近的匈奴发难,匈奴当前最大的敌人,是东西两面的东胡和月氏,而非南方远胜于匈奴的中原列国。单于再想,若是漠北再无匈奴的敌人,匈奴不用再瞻前顾后,何愁不能放马阴山逐鹿中原?”
东西两面?
头曼回答道:“先生是要我与东胡月氏开战?然而匈奴之力,与其一抗衡尚可,却难免首尾不能相顾,此计不可行。”
徐福道:“解决匈奴当前面临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从匈奴病患的最根本的源头抓起,这些问题都会随之而解决,对待漠北之地的众多部族,也不是只有以武力征服这一个办法,还需要用上一些策略。”
“先生有何高见快快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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