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这数万之众,形成的一片红蓝相间的海洋波澜壮阔,又如一条浑浊的大河奔流而来,浩浩荡荡不可阻挡。
歼敌的时机已经到了!
赵军士卒等待了很久,就是为了这一战。
赵军自北而来,长途奔袭疲惫不堪,但经过滹沱河南岸坚守不出的休整,以及攻陷秦军粮道井陉之后,粮草、军械得到全面的补给,此时的赵军人人容光焕发、斗志昂扬。
赵军如同放出囚笼的猛虎,而久居赵地的秦军,因为得不到补给已经是瘦骨嶙峋饥肠辘辘,犹如待宰的羔羊。
徐福胜券在握,也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此战的悬念就要揭晓了,他身上担负的责任也是时候放下了。
他微微一笑,心里想着,想必桓崎也是久等了吧,那便成全他。
两军狭路相逢,前军士卒已经开始在各自将官的统领下排兵布阵。
司马尚骑马与徐福的战车并排而行,他眼中的徐福虽不似大将军那般魁梧,但平静从容之下自有威风,就连此时他也跟着意气风发,不再是先前苦大仇深的姿态。
井陉一战,他对徐福统兵作战的能力已是深信不疑,徐福能轻而易举改变战场,改变原本对赵军不利的形势,反之让秦军陷入被动之中。
此人看似年轻,却是老谋深算,其用兵大胆心细,这种魄力更是让人叹服。
一个临时替补,不曾想竟是一位难得的将帅之才。
他不由心中暗叹大将军慧眼识珠的同时,又感叹赵国能够得到此人的帮助,何其幸运。
眼下司马尚还有一事不解,不是质疑,只是想问的明白,他这一问,自然也代表着身后许许多多的将官心中的疑问。
他担忧的是身后将官若是像最初那般不理解大将军的思虑,口服心不服,如此便会阻挠大将军的行动。
司马尚开口说道:“大将军为何不再拖些时日,待秦军经过长久消磨,已然力乏泄气,我军不战而胜岂不是更好?”
徐福说:“表面看上去的确如将军所说,我军不战,过些时日秦军便会自行饿毙,但如果我们不答应桓崎决战,秦军绝境之下势必决意突围,我军顾此失彼,漏网之鱼怕是极多。将军可曾想过,我军正是士气正旺的时候,更是要速战速决,否则夜长梦多,如今桓崎所领秦军受困,尚有一线希望而力求速战,这是虽然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但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军只是勉强将秦军围困,还远不足以围歼秦军,更不足以分兵去阻拦秦境赶来支援的秦军,如果秦国派援军向井陉施压,甚至直接打通粮道,桓崎便会有另外的更多、更好的选择,待到那时,说不好会改变速战的决策,无论是效仿我军坚守不出等待援军,还是极力突围,都不是我军能够应对的,届时秦军援军一到,我军便有两面受敌的危险,那时胜败就不好说了;再者,与秦军对峙,打持久战,于赵国也没有任何好处,赵国之国力远不如秦国,这一战秦国能拖,而赵国却拖不起。”
司马尚陷入沉思,身为赵人,他的爱国之心不可谓不深,然而现在却有些惭愧,自己竟不如一个外人考虑周全,只计眼前利害,却不顾今后得失,却也敢口口声声说为国、为民、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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