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袖口的毒针,那毒针是他为李牧特意准备的。
毒针喂饱了剧毒,而且这是一种奇怪的毒,中毒之人不会立刻殒命,毒发需要一个时辰。
这正是辛胜的退路,他不是莽撞之人,也不是那些只知道为主人去死的死士,若事成之后不能脱身,那么即便自己杀了李牧,又是在图什么呢?
李牧问候过几个士卒,终于来到他身边了,辛胜躺在地上假装虚弱,激动的向李牧伸出手,这一刻的激动却不是装的,在旁人看来也没有异常,大概一个普通士卒看到自己的统帅,都是激动的。
“将军可是李牧?”辛胜问道。
李牧握住辛胜的手说道:“本将就是李牧。”
辛胜佯装欣喜,翻身准备爬起来,便是在这个间隙,他神不知鬼不觉取出了毒针,藏在另一只手的手指夹缝中。
李牧见他行动不便,微笑说道:“你身上有病不必起身,安心躺着吧。”
辛胜的另一只手抱住李牧,一瞬间李牧觉得手背隐隐有麻木刺痛感,他微微皱眉,想来或许是被这士卒手上粘着的草屑扎着了。
当然,除了这些,他还感觉到这个人的手虽然消瘦,但是温热有力,并不像其他病人那般冰冷孱弱。
除了这些,李牧并未感觉到其他异常,因而也未放在心上,自辛胜处离开,继续向前探望。
患病士卒本就是是非之地,军中士卒避之不及,少有守卫看管,而辛胜瞅准机会逃出赵军大营,不过他没有跑远,而是潜伏在赵军周围。
他还要确定李牧身亡的消息以后,才会回到秦国与秦王嬴政禀报。
就在当天晚上,李牧突然觉得心口骤然一紧,仿佛气血停滞阻塞,紧接着头疼欲裂,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便是眼前一黑。
方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便倒地不起,近旁侍卫连连唤来军中医官,徐福和幽若听闻也前来探望。
徐福自幼学医,在山中又读了不少医书,幽若则擅长一些罕见的巫蛊之术,或许可以尽一些微薄之力。
李牧躺在榻上,意识还算清醒,勉强还能开口说话,只是再也站不起来,浑身疼痛难忍,此时李牧全身紫青一片,面上更是红黑暗沉。
徐福和幽若守在李牧身侧,帅帐中几乎挤满了军中将领,他们无不神情忧虑的注视着医官。
老医官搭脉诊断良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大将军身中剧毒,此时剧毒已经侵袭全身了。”
“可知道是何毒,可有方法解毒?”帐中一阵七嘴八舌,吵闹不止。
医官还是摇头说:“恕老朽愚拙,老朽不知是何毒,更不知有何解。”
老医官此言一出,帅帐众将官群情激奋,众将官将矛头纷纷指向老医官。
这些军官将领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狼似虎似有生吞活剥了医官的架势。
有人愤怒指责老医官医术浅薄,有人还撸起袖子试图用拳脚与老医官理论一番,吓得老医官缩在帅帐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