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崎十分习惯被人质疑,因此也不为所动,他撇开这人,目光又偷偷看了看这人身后跟着来的其他将官,其他将官都是一副渴望又一副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想来自己的谋划也是时候告知他们了,否则自己就要犯了众怒,再来个全军哗变,就得不偿失了。
桓崎伸了个懒腰,还是一副没睡醒的姿态,懒懒散散有气无力说道:“如今赵军大致军力已然暴露,其目的也很明显,便是依托漳水坚守平阳城,我观赵国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乌合之众,怕是赵国将邯郸精锐禁卫抽调出来了,如此我军更需要周密计划,以免过多伤亡。”
桓崎停顿片刻后说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迟迟不动?”
桓崎问众人,众人大眼瞪小眼,他们若是知道桓崎的用意,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出现了。
众人摇头,桓崎满意的笑了,连自己人都猜不出,更别提赵国人了。
“此战之意,是为完全排除了赵国李牧麾下赵国边军主力对于赵国整体战局的影响,主攻的地理位置并非针对李牧,这样一来,我军的弱点在于,一旦开战,必须一战而胜,否则便会给李牧南下的机会,倘若战时赵军再龟缩不出,使我军无法正面歼敌,一旦李牧自北回援,我军便不得不去应对,届时邯郸周边残兵游勇尚未肃清,赵军再联合一处,我军就会失去天时地利;且我军远道而来,既然无法做到率先渡河,那么就只能将漳水让与赵军,我意因势利导,使大军于邺城休整,以此迷惑赵军,给赵军造成秦军要在邺城渡河强攻,兵锋直指赵都邯郸的假象。”
桓崎一口气说了很多,众将官也都听得明了,主将桓崎言下之意,已经选好了渡河地点,不在此地。
桓崎得意洋洋,隐瞒了许久,此时已经说了,就代表可以说了,因为他打算立刻施行他对赵作战的计划。
桓崎说:“本将的计划便是,待时机成熟,留少量兵马于邺城继续迷惑赵军,城内大军随我夜出昼伏,秘密向东开进,由漳水下游渡河,绕到邯郸东面、扈辄所在平阳侧后,同时另一路秦军过东郡,进攻赵国重镇武城,使武城赵军不能向西回援,目下平阳已经抽调邯郸防卫军力,邯郸势必空虚,此时赵军主力已被我军牵制于邺城,我军则能绕道漳水下游,直取邯郸!”
避开赵国兵锋,直取邯郸,看似一则妙计,实则十分冒险。
有裨将道:“赵国本土作战,我们若不能快速攻下邯郸,四下赵军一旦回援邯郸城,那么我军面临的不仅仅是邯郸坚固的城防,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赵军包围……”
桓崎眼睛斜着,看了看说话的那裨将,有些生气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你也是真笨,谁说要攻克邯郸了,大军出动之初,本将又是如何交代的,本将反复说了多少次,我们此战的目的并不是攻取邯郸,而是扫清邯郸周边障碍,消灭赵国残存力量,蚕食赵地,待全部肃清邯郸周边赵军,再挥军北上拦截李牧回援。”
那裨将还有些不服反驳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既然当时能取邯郸,何必还要等以后再取?”
桓崎向那裨将微笑招手唤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