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忧虑说:“此次王上十足重视,亦是我等第一战,不可马虎大意,也不可轻敌啊!”
王贲说:“我等一路未遇赵军倒也不足为奇,听闻李牧擅长坚守,他必是死守云中城,想必已经收缩兵力,进入云中城去了,我等需做好攻坚准备。”
李信、蒙恬二人皆称“是”。
李信为人孤傲,而蒙恬却恰恰相反,二人脾气秉性不同,口舌之争也在所难免。
“蒙将军太过小心谨慎了,即便再次遭逢赵军,两军阵战,赵军何以与二十万秦军抗衡?”
蒙恬说:“李将军过于自信了,赵国北部三郡多产战马,因而赵武灵王能建立一支进退迅速灵活、冲锋凌厉的赵国胡服骑兵,自此赵国以骑兵为主力,素闻戎狄匈奴凶悍,却也在这赵国胡服骑兵的手下屡战屡败。”
李信不以为然道:“如此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哪里是什么谦虚谨慎之道,蒙将军分明是畏惧嘛!”
一言不合便就此作罢,二人想来谁都说服不了谁,王贲作为此次主将,有兼顾军中将帅士卒和谐之责,他在一旁圆场说:“二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我大秦兵锋所指,列土臣服,自然要有秦军的气势,然而亦不可轻敌,否则死伤也都是我秦国男儿,秦国的男人是秦国的底气所在,由不得我等轻易挥霍。”
李信大笑说:“大将军说的是,末将一定谨记。”
蒙恬又说:“不知二位将军可曾注意到,此地竟是无一个百姓。”
李信说:“此地多有不毛之地,又远远看到秦军到来,都忙着四散逃命去了,不见人烟也是正常,蒙将军是在担心什么?”
王贲见二人有再起争执的趋势,唯恐二人再争口舌,连连阻止二人说:“蒙将军说的有理,此事的确蹊跷,像是赵军早有防备一般。”
蒙恬皱眉说:“末将正是此意,若是赵军早有防备,我军突袭云中城的计划恐怕要做变动了。”
王贲笑说:“也无妨,我等便兵临云中城下,看他李牧如何应对,再做打算不迟,李牧若是坚守不出,那我军便四面围困云中城,只围不攻,断其后援,待城中饥荒,云中城不攻自破;若是李牧主动出击,那正合我意,本将倒要看一看,是他胡服骑兵厉害,还是我秦国锐士厉害!”
……
秦军即将到达云中城之际,从大军背后有数骑快马奔向大军而来,看衣着打扮乃是咸阳城王宫的传令侍卫,传令侍卫来到王贲跟前,取出秦王令箭,三人下马拜倒。
侍卫直接口述道:“王上令王将军此战务必击杀李牧,如不能击杀李牧,则杀尽赵人,取云中城。”
到这时三人才明白,王上心中,李牧的位置乃是排在云中城前面的,该当如何做,王上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了。
传令侍卫口述秦王密令之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单独与李信有一番交谈,想来是秦王另有安排。
秦军自到云中郡,消息便已经及时呈报李牧处,李牧早在秦军到来之前下令拔营起寨向西撤退,一路行军也算顺利。
直到此时,军中大多将卒才真正知道他们为何而撤退,不知便也罢了,可偏偏是知道了,原本平静撤退的赵军,竟然开始停滞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