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辄看着城外不远处那一片秦军营地,营地已经漆黑一片安静下来,唯有巡夜士卒手中火把闪闪烁烁随着巡夜轨迹游动着。
看起来秦军都已经歇息了,橑阳城内的赵军却都整装待命,他们早在三天前那一营秦军至橑阳城郊扎营时便接到命令,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待夜幕降临。
夜幕降临,赵军都已经休整完毕,俱是精力充沛,早早在内城城下集结,虽然大将军没有告知他们是要干什么,但是有些经验的老兵已经感觉到了大将军的意图,不由兴奋不已,赵军终于要主动出击了!
即便那一营秦军真的是鱼饵,扈辄也要一口吞下,不仅如此,还要吞下整个鱼钩,顺着鱼线找到那个钓鱼的人,然后吞下那个人。
他将用这一战来扞卫自己的尊严,扞卫故去大将军庞煖的尊严,扞卫身为赵国人的尊严。
扈辄问近旁副将道:“可探明秦军每日作息?”
那副将回答说:“已经探明,秦军申时罢操,酉时吃喝放风,至戌时归营地准时入寝。”
扈辄点了点头,心中汹涌澎湃,此时子时将尽,秦军已经全都睡熟,他激动说道,好一个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秦军新胜,料定我赵军不敢夜袭敌营,因此防备如此松懈,那我便打他个出其不意!”
副将亦是激动说道:“大将军,士卒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等待大将军下令!”
扈辄一手重重拍在城头的垛墙上,垛墙微微颤动,扈辄大喝一声:“好!令大军乘夜出城,随我夜袭秦营!”
扈辄无论为将为帅,无论大战小战皆是身先士卒冲杀于大军阵首,这一次也不例外,更何况此战干系如此之重大,他必不放心由别人领军。
趁着微弱的月光在扈辄的带领下,橑阳城大半赵军偷偷溜出,赵军全军不持一根火把,摸黑前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着秦营靠近。
扈辄在这黑夜里摸黑,而桓崎也在黑夜里摸黑,入夜之时桓崎已经带领另一路秦军悄悄离开上党,于橑阳大营西侧十里一处早已选定的隘口设伏,他临行之前交代,若是赵军不来袭击便罢了,若是赵军一旦袭营,则营中留守秦军不可恋战,务必佯装败退至此。
桓崎等的就是扈辄夜袭秦营,以小队秦军为诱饵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计谋,但却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计谋的高明与否不在于是否独特,而在于是否拥有足够精密的计算和推演,一个看似明显普通的计谋,只要施用得当,便是奇计,往往也能创造出惊人的收益。
此次倘若扈辄动心夜袭,便是正中下怀,即便损失亦无足轻重,如若扈辄当真不动心闭关不出,秦军也没有损失,不过是自己要白白忙碌一场罢了,这倒是让他失望的事。
桓崎不想看到自己日夜计算推演的计谋,没有任何成绩便草草收场,当此之时,桓崎想要一场正面的对决,扈辄更想要一场正面的对决。
人心沸腾,此时登上隘口的桓崎正在瑟瑟发抖,并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是因为此时夜深寒气深重,在来此地之前,桓崎及一众秦兵都未曾预料这隘口山头之上的风会如此之大,此时将帅士卒俱是衣衫单薄,难以承受寒风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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