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璃儿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我腹中孩儿无辜,他是我的孩儿,也是你的骨肉,待他出生,我会将他送到你身边,请你一定要善待他。”
赵璃儿说完这句话也哭了,但是没有抽泣,静悄悄的留着眼泪,一如她的心如死灰,曾经心头燃起的所有希望都已经静静悄悄的熄灭了,也许不久前还剩下几缕淡渺的青烟,现在青烟散尽。
赵璃儿知道,有的人可以原谅,有的人不能原谅。
嬴政便是不能原谅的人,这哭泣并不是为嬴政,而是为自己腹中的孩儿,她曾想象过很久以后,等他长大,她要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成为一个好人,现在她做不到了。
嬴政此时感觉到自己很孤独,在他看来赵璃儿此时也很孤独,他们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要伸手去抱赵璃儿,赵璃儿闪身躲开,这时嬴政看到了赵璃儿眼中的平静如水的决绝,正是这种波澜不惊的决绝,才更让人绝望。
她眼中已经没有他,她心里也没有他了。
赵璃儿是那般天真那般单纯的女子,正因为如此,一旦有人伤害了她的天真和单纯,她所承受的伤害会比别人更多更重,同样也会比别人更加决绝。
嬴政知道自己错了,他也知道自己没错,对于赵璃儿他错了,对于秦国他问心无愧。
有舍有得,这便是代价,嬴政不再试图去抱赵璃儿,而是沉默转身,没有再看赵璃儿,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像是一个醉汉一般踉踉跄跄的沿着白石小径,消失在已经被积云挡了所有光线的夜幕之中。
这一刻大概他也放下了,错便是错了,求之不得,便不去求了,没有赵璃儿,他并非是一无所有,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去求自己能够求到的东西,例如他想要的整个天下。
……
芷兰骑马一路向西,她听从桓崎的话,向西走,西方太平。
西方的确太平,一路走走停停,穿过了重峦叠嶂的高山,穿过了一望无际的平原,穿过了热闹的城池,也穿过了平静悠闲的小村,虽然这些地方都很好,但她始终没有找到她想要留下的地方,因此她继续向西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绵延百里的大山阻挡了她的去路,此地一眼望去方圆数十里不见人烟,绕道便不能再向西,高山险阻不过都是自己脚下的路,索性便抬脚迈过去,知难而退,这不是芷兰的一贯作风。
前方已经不见道路,只有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莽莽林以及深及腰腹的草丛,芷兰下马,牵着马提着剑拨开密草向前行,及至傍晚时分,一堵几乎垂直于地面的悬崖峭壁再次挡住去路。
芷兰不得不停步,牵马行至断崖溪流处捧几捧山泉解渴,再洗净一人一马一路风尘,而后就地坐在溪畔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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