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笑?”
芷兰疑惑问了自己一句,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在笑。
她慌张敛去自己脸上的笑意,恭敬立于一旁默不作声。
芷兰不知,然而吕不韦方才却是看得明白,看到徐福出门,她便是痴痴傻笑。
吕不韦见惯了芷兰面无表情,乍见她如此这般娇羞女儿姿态,着实有些不习惯。
吕不韦并未生气,只是想提醒芷兰莫要在人前失态,摇头自顾自的说道:“呵呵,年轻真好,也罢,你便替老夫好生侍奉先生。”
他这话前一句是对自己说,因此说的很轻,很模糊,后一句才是对芷兰说的,声音洪亮,芷兰只听到后一句。
相邦说的太过模糊,着实让她有些尴尬,她雪白的面颊霎时变得红粉一片,内心羞愤而又激动。
十几载,她不曾心动过,她以为自己少年老成,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无比幼稚的。
芷兰低头羞涩问道:“相邦大人要我如何侍奉先生。”
吕不韦微愣皱眉道:“你跟我多年,怎会如此愚钝,自然是尽心侍奉。
尽心侍奉?芷兰因怕是会错意而问,而相邦再次说的不清不楚,她不敢再问,只能点头称是。
徐福在一旁听得纳闷,自然是听不出二人言外之意,只是客气拱手说道:“不必麻烦了,相邦给我安排一个栖身之所就足够了。”
吕不韦微笑说道:“今日先生且住下,芷兰会替本相为先生安排好一切,本相还有政务需要处理,便不多陪先生了。”
与徐福告别,吕不韦是匆匆而去,小院便只剩下三个人。
“你的脸很红。”徐福天真问道。
此时徐福越是单纯天真的模样,在芷兰看来便越是令她感到羞耻,芷兰以为徐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芷兰皱眉故作严肃说道:“风吹的。”
芝兰不太友好,徐福有些担心芝兰公报私仇。
“你该不会不给我安排住所吧。”
“既然是相邦安排,我自然是遵命行事的,你随我来。”
芷兰说罢,自顾自向院外走,与蹲在树下看热闹的老仆从擦肩而过,老仆讨好一般笑着说道:“小姐,你看院儿里的树叶都扫光了。”
芷兰回头秀目一横,小院儿扫的的确很干净,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夸赞他。
老仆察言观色悻悻闭嘴,但还是在笑,芷兰没有闲心与老仆从计较,只是加快了步伐,想着离开这里,就听不到他聒噪了。
二人一同出院门,许是女子快步带起了风,府院小树枝杈所剩不多的青黄树叶随着微风摇摇晃晃,有几片叶子脱离枝杈飘荡起来,有的落地,有的却跟着风不知飘到了院外何处。
老仆从不得不再拿起扫把去清扫落叶,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他似乎很开心,嘴里哼着自己编的小调。
”小叶儿飘啊飘,飘去哪?飘去情哥哥的心窝里!”
这小调简单,反复便是这一句,却随风飘荡到很远的地方。
这样,游弋于半空的透明的风,似乎也不觉乏味单调了。
二人行走在吕不韦偌大的府邸之中,芷兰在前带领,而徐福在后跟随。
行路途中芷兰问道:“相邦不杀你了?”
徐福点头说:“大概是不杀我了。”
芷兰低头想了想说:“早知那一次该一剑刺死你。”
徐福脸色顿时就变了,脚步不由放缓,拉开与芷兰身体之间的距离,他觉得芷兰说的是真话,如果她后悔了,恐怕会随时再给自己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