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叹气说:“我深知秦国全仰仗相父,我亦知他绝无不臣之心,然而我心中虽敬佩相父,但他贪权过甚,迟迟不肯交权与我,否则我也不会另寻出路。”
听得出,虽然嬴政对吕不韦心中有怨,却远远没有达到不可容忍的地步,之前不过是说一些孩子般的气话,当下还是一口一个相父的叫着。
这也难怪,从小便是跟吕不韦,或许早已产生了超乎一般君臣的感情,谁想要三言两语便离间两人,那是痴人说梦。
或许不必急于一时,只要二人的矛盾真实存在,那么迟早都会被激化。
徐福说:“吕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国,为了你,但是毕竟你才是秦国的王,一味的栖身在别人宽厚的翅膀下,永远都学不会雄鹰那般的飞翔。”
徐福说这些,并不是刻意挑拨,而是出自内心,作为一国君王,尤其是年轻势弱的君王,他该更快长大,否则就很危险。
“兄长,我一直都很困惑,我若争权,又当如何对待相父?”
嬴政眉头紧锁,徐福听得头皮一紧,嬴政这句话像是试探,又像是真的询问。
徐福暗叹这个少年的城府之深,当真不能以常人相待。
不管他此问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可以确定,他确是想要争权!
那便给他指一条路,至于他做不做,想必他会自己权衡。
这世上的人很奇怪,明明自己有了盘算,却非要听别人说了,才肯下定决心。
“你年纪尚轻,国政依然要仰仗吕相,可在亲政之后适当接管一些政务,为今后掌大政积累经验,我想,放一些小权给你,吕相应该还是愿意的。”
“那后续又该怎么做呢?”
嬴政迫不及待的问,事关自己心系之事,他还是难免性急了些。
“吕相势力遍布秦国,根深蒂固,若他交权便罢,倘若迷恋职位权力,不肯放手让你去做,那便是你的祸水,不管吕相有无专权的心思,你都应该早做准备。”
“还请兄长明示。”
“扶植自己的力量,铲除异己的势力,这很笼统,细细做来还是极为不易,我且说几条,你觉得可行,便可去做,觉得不可行,当我没说便是。”
“兄长快快讲来!”
嬴政很激动,这些年来,自己身边没有多少可信的人帮持,行动艰难,现在多一个人肯帮他,他自然是惊喜的。
徐福说:“首先,你需要培养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尝试提拔一些军中心腹,只是战功赫赫者不可再用,可启用军中青壮将领委以重任,至于选用何人,需要你自己选拔。”
嬴政点了点头,他明白为何徐福说战功赫赫者不可再用,因为战功赫赫者,多有各方势力拉拢,且家世旁杂错乱,不易被收买控制。
徐福继续说道:“其次,朝堂之上,同样任用新晋的饱学之士,官职不必大,但要居要位,有实权。”
听到这里,嬴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开口问道:“如此,势必频繁动作,太过明显,相父又岂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