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他们就陆续的收到了京中来信,只是没想到的是最先收到的是张君宪的。
锦言坐在案几前,有些诧异,张君宪洋洋洒洒的给他写了大约有一千字,这信封可是够厚的。
只看就要看好久呢。
清月在帮着丁娘做咸水鸭,等到鸭子收拾好,然后开口问,“你笑什么?张大人说什么了?你这般高兴。”
从开始看,一直到结束,锦言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锦言笑着道,“张大人确实是训了我一顿,说我做事鲁莽,行事不端,不听号令,枉顾礼法,有负期待,愧对皇恩。”
这一连串的词甩下来,锦言还是挑着重要的说的,张君宪甚至在信中批评了他为何不事先与他商量。
清月心说,有美貌是要付出代价的吗?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好了?
“但是张大人答应了过来做我们的主婚人,且还说张夫人也会过来,可以做你的全福人。”
所谓全福人,就是出嫁的时候给女方梳头的人,大多选家庭和睦,儿女双全的妇人。
他们又不会生孩子,张夫人没女儿也没事。
这让锦言十分高兴,张君宪对他像是对小辈一般,张夫人对他也是极好的,他有时去张府,张夫人是会亲热的出来接待的。
和去别的官邸,被人冷嘲热讽,见不到家眷是不一样的。
“那时间能赶得及吗?”清月问道,若是带着女眷出门,路上多少会慢一些。
锦言笑着回,“这不必担心,张大人正好要来应天府处理田地改革,便带上了张夫人,此刻正在路上,不日便到了。”
这也是为何张君宪的信先到的缘故。
看完了张君宪的信,接着第二天便来了皇帝的信,因为是皇帝的回信,有专人护送,总是要快很多。
赵烨的信则是很简单明了,字数不多,但该说的都说了。
锦言拿着信看了两遍,这才给清月复述了一下大概内容,“陛下说我事多,反正又不去府衙递交婚书,不用改姓。让内廷紧赶慢赶的做了一身凤冠霞帔,会让东厂的人送来,说让你成婚的时候穿,还会派人来观礼。”
“会派谁来呢?”清月心说,可太好了,她不用这几天天天跑成衣铺子,给自己选婚服了。
锦言笑着道,“陛下没说,这种小事,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清月点头,人来了就好好招待。
过了两天后,清月收到了花儿的回信,说她听闻自己要成婚高兴非常,结果华丽丽的吐了一地。忙去请了脉,这才发现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是以,没法过来了。
但是送了一个屏风,亲自绣的屏风。
清月看着屏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花儿对自己当母亲这事是有多不上心啊!
不过她这因为花儿不来的忧伤劲头还没冲淡呢,就听到有人“砰砰砰”的敲门。
他们这胡同很安静的,更不要说这般直接上门了。
清月上前打开门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小九,你怎么来了?”
小九从马上下来,一身跑江湖的短打装扮,身后还跟着一个马车,笑着道,“给你送东西呗。”
说完就开始朝院里搬东西。
清月一脸呆滞,她转头看向锦言,“春闱还有多久来着?”
“不足十天。”锦言也皱眉,“此刻你应该在京城中静待春闱,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闵修笑笑,“我不参加今年的春闱了,我对当官兴趣不大。”
锦言此刻像是一个老父亲一般的问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对星娘啊!我已经被从闵家族谱上除名了,现在正和星娘一同打理玲珑楼呢。”闵修笑得一脸开心。
锦言吃惊,“那你兄长怎么办?你母亲如何颐养天年?”
他可还记得闵盛就等着他这个弟弟谋个一官半职,然后带着全家脱离军户身份呢。
“这个大人不用担心,我的两位哥哥都升了千户,家中越来越好了。况且我是被族谱去了名,我母亲还是我母亲,自然会好好奉养。”
清月在一旁问,“是为了星娘?”
闵修点了点头,“是,他们不同意让星娘嫁进来,我也不想让星娘受委屈,她还想守着玲珑楼呢,所以就只能我牺牲一点了。”
清月笑笑,她应该为星娘感到高兴。
“星娘说玲珑楼那边事多,且现在换了新的督公,一切账本都要重新打理,忙的很,就不过来了,所以我来代她送些东西过来。”
锦言无奈,“你好自为之,好好对星娘,也别太滥赌。”依附花楼而生的,那就只有赌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