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清月裹着被子,敲着床沿,等着锦言回来,也在心里盘算着事情。
外面的雨是越来越大了,“唰唰”的下着,锦言打着油纸伞从外面进来,将伞放在门口,然后将食盒放在清月跟前。
清月笑着道,“我吃饭不方便,怕是要你来喂我了。”
“那是自然。”
“我屁股上的伤也是你上的药?”
“你莫要胡说,那是安树姑姑来的,我哪里敢。”锦言忙道。
清月点头,“行罢,那我明儿再找安树来给我上药。”
锦言拿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清月嘴边,“快吃些,吃了才能好的快些。”
清月张口吞下,“这和前两天的肉汤一样,甚至比那熬的还要好。”
“是太子殿下,想着等你醒来吃,早早就煮上了,这东西好克化,味道也好。”
“说的是,快在给我来两口。”清月笑着道。
锦言又给清月喂了几口,两个人边说边将那一碗肉粥给吃了。食盒中还有一些其他的饭食,但是清月已然吃不动了,便都让锦言吃了。
锦言就蹲在床旁边的小绣墩上,吃一口饭菜抬头看看清月,再吃一口,再看看。
清月心说,自己又跑不了,不用这么看着的。可是又一想,今天能活下来,她都吃惊,别说锦言了。所以白天挨着那四十下板子的时候,可能真的吓坏锦言了。
一直等到锦言将一碗饭给吃了,菜也吃了不少。清月伸出手来,给锦言整了整有些歪了的帽子,笑着道,“今儿是不是吓坏你了?”
锦言只觉得清月的手指凉的出奇,皱眉道,“我去给你找个汤婆子来,抱着也能暖和一下。”
清月点头,锦言将吃剩下的碗筷收拾了,开门就走了出去,将碗筷送去小厨房,再灌一个汤婆子来。
锦言刚走,就有一个小宫女敲门。“墨竹姑姑,我将您的衣物包袱从采芳殿拿回来了。”
“进来罢,我没办法开门。”
那小宫女将小包袱放在绣墩上,“早就拿了的,想着姑姑没醒,就一直没打扰,我给姑姑放这里了。那姑姑休息,我先走了。”
“等下,我活着的消息,采芳殿知道吗?”
那小宫女摇头,“看他们个个低着头,没有一个问的,我说我来拿您的东西,他们指了指一间卧房,连个说话带路的都没有,应该是不知道的。”
清月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来一个小荷包,从中摸出来几个大子,递了过去,“拿着罢,今日谢谢你跑一趟。”
那小宫女将铜板收下,道,“是我应该做的,姑姑休息罢。”说着出了她的耳房。
锦言从小厨房拿了汤婆子来,塞到清月的怀中,看清月正在拆包袱,便道,“是有人给你送来的?你且趴着,我来收拾。”
说着从清月的手中拿过包袱,将其解开。
清月将这暖乎乎的汤婆子抱在怀中,只觉得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看着锦言将东西打开,清月伸手拿了一个帕子,递给锦言,“这便是那三截儿玉簪子,赵渊这人,真的是让人想起来就生气。”
锦言接过帕子,将其打开,看到里面的玉簪子真的断成了三截,最可气的是,那一轮弯月也断了。“无碍的,过几天我出宫采买的时候,找了师傅来修补好。”
清月点头,然后又叹气道,“原本我大难不死,心中害怕,想着让你陪我一晚,现在又觉得不应该,这屋子没你睡觉的地方。”
锦言道,“上次这么冷的天我都睡得,今儿怎么睡不得?”这几天还暖和了。
清月想了想道,“你上床上来罢!”
“不要!”锦言说着已经将绣墩拿开,给清月打热水去了。
清月心说,这小子还挺倔强,不会等到自己真的一命呜呼了,还没捞上两个人共枕而眠吧?
接下来仍由清月怎么说,锦言都是不同意,甚至说出来她身上有伤,半夜他乱动伤了她怎么办。
清月心说,你这是在骗鬼呢!这满宫的宫女太监,睡觉一个赛一个的老实,半夜都不会动一下的。
“行,你爱在床榻下窝着就窝着,我不管你了!”
“不用管我的。”锦言说着已经开始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取了被子,打算披着被子守夜了。
清月无奈,被锦言伺候着洗漱了一番,又将头上的头面给摘了,外衣给脱了去。然后将头搁在枕头上,就这样趴着入眠。
第二天一早,等到清月醒来时,并没有看到锦言的身影。凑巧安树进了屋子,笑着道,“你算是醒了,睡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趴着睡真的是腰酸背痛的。”清月哀嚎,现在她的每一个骨头缝都是酸的。
安树给清月打了温水来,“那你这罪怕是还要受几天,须得你那伤口结了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