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站起身来,将一旁的蜡烛吹灭,然后又蹲下,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清月。
“莫要看了,再看我不让你在这里待着了,回你的詹士府去!”
“我不看了。”
锦言叹息,这种封建思想,自己还能将其改过来吗?
有些难度,要是等自己所有事都了结了,倒是可以考虑给其正一正,但是现在没什么时间啊!
“哗啦”一声响。清月坐了起来,然后拿起那个丢在床上的被子,直接盖在了锦言的身上。
“盖着罢,不然会着凉的,这个被子我也用不着,是特地给你拿的。”
没有人回话,是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锦言在将被抚平。
锦言将被子盖在了身上,只觉得暖和多了,将头靠在床沿上,只要微微抬头便可以看到清月,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心安。
“睡了吗?”清月见床下已经很久没了声响。
“未曾。”锦言还没睡,或者是说,守夜之人一夜都是不睡的。
清月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床有些小了,若是大些,你离我远些,是不是也就能放下心中顾忌了?”
“清月,你喜欢多大的床?”锦言反问。
清月想了想,心里盘算了下,这宽怎么也要两米吧!“宽的话最好要十尺,长的话要十尺有余,这样躺起来才舒服,到时候想在上面打滚都可以。”
两米宽的大床啊!清月可真的是太想念她出租房里的那个大床了,软和的很。
不像现在,硬邦邦的。
“南方气候舒润之地倒是有这样的床,取名千工拔步床,也有的叫架子床,床宽且大,下设生活用具颇多。”
清月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还真知道,江南一带也是有的,富户家,娇贵的女儿家兴许长到出阁都没下床,踩过青石砖呢。”
“清月说的没错。”
清月立马又追加了一句,“可是这和养一只金丝雀儿来玩有什么区别?”
封建时代啊!
“清月说的对。”锦言附和。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夜里也不会有事了,你好歹的眯一会,明天不光要到太子跟前回话,还要帮我去查一查这化骨是什么东西。”
“好,我都记下了。”
两个人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清月醒来时天微微亮,只轻抬眼皮,便看到了锦言的小脑袋靠在床沿,闭着眼,许是还在睡。空气中的清冷空气并着泥土的气息,夹杂着锦言身上淡淡的脂粉气,极淡,让她觉得好闻极了。
后宫内侍不少人都会戴香囊之类的,一来是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其他气味冲撞贵人,二来便是太监因为断了命根,小便时有所不便,“净茬”没干净,身上会有尿骚味,自然会用香料来掩盖一下,但是清月却觉得锦言身上的香气极其好闻。
以前清月只觉得锦言五官平平,合在一起,露出几分庄重贵气来。但是现在看来面容是极其清秀的,眉眼哪里都是好看的,只单个拆开来看也是好看的。
果真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清月只看了一小会,锦言便睁开了眼睛。虽然已经是过了正夕,但早上起来还是冷的,锦言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又揉了揉眼睛,“你醒了?腹中可饿?想要用些什么?想要起来洗漱吗?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再多睡一会的。”
“不了,不过我再在床上躺一炷香的功夫。”清月笑着道。
赖床啊!这是她很久没有享受过的赖床,还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锦言的赖床。
锦言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时间还早,两炷香的时间也是可以的。”
清月摇头,算了吧,锦言还有事情呢。伸出手来摸了摸锦言的手指,发现指尖有些冰冷,“这一夜怕是冷着了吧?”
锦言摇头,“不冷的。”
清月可不信这样的话,守一夜怎么可能不冷,下面不是褥子,而是冰冷的青石砖。清月抓过锦言的手来,伸进了自己的被窝中。
“先暖和一下,不许反驳,不然我生气了,我身子还没好,不能生气的。”
这话堵得锦言没话说,只能默默的感受手上传来的温度。
“你要是再敢反驳,我就把你拉到床上来,去被窝里窝着去。”
这是锦言想都不敢想的,“不,我不反驳。只是你近来身子一直都不好,脸色也不好,好不容易有些热乎气,都被我抢走了怎么办?”
其实清月和锦言并不是常常见面的,且清月每次见锦言的时候都是会让自己稍微的歇息一下,养好精神再去见面,但还是被锦言发现了自己身子的血亏之症。
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发现,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墨竹的身子在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血流的特别多,她都觉得要血崩了!
这和之前她在现代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清月想到了当初自己吃下打胎药,然后催来了大姨妈的事,这应该和那药脱不了干系。
跪过雪地,胸口挨过一刀,挨过鞭子,每月血崩般的月事,这又中了一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