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金宁特内心百感交集。他终于认识了一个完整的苏晓曼,为她所遭遇的一切感到不公。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整理了思绪,问康炳飞:“苏晓曼有没有和你说过其他关于黑虎同盟会的事?”
“没有了,我和苏晓曼只是他们利用的棋子。我们知道的都不多。”康炳飞说。
“赵利东真的死了吗?”
“真的死了。前年死的时候我请假去参加了葬礼。亲自目送他进的焚化炉。这个你放心。”
“你了解赵利东的家人吗?”
“不了解,以前在昆明时候只知道赵局膝下无子,他夫人早年间就去世了。”
“谁替他操办的丧事?”
“市局。”
“他的继任者是谁?我说的是他在黑虎同盟会里的继任者。”
“从来没见过。也很少和我联系。赵局去世后不久就有人联系我,说是新任‘大白鲨’。他们内部代号是固定的,前一任死了就有新一任接替。这个人从来不露面,只让我直接和栗凯江对接。他自己似乎跟那个苏国栋联系挺频繁。”康炳飞说。
“打电话时候声音像是多大岁数的人?”金宁特问。
“变声的,听不出来。”
“栗凯江的在缅北的藏身地苏晓曼有没有告诉过你?”
“应该有。”
“为什么是应该?”
“苏晓曼只告诉过我她在缅北的地址。叫我有机会去缅北的话到那里可以找到或者遇到她。我想那里应该就是她和栗凯江的藏身地。”
“什么时候给你的?”
“几天前。她最近去过一次缅北,回来时又去了我那里,然后她就去了广州一趟,说是要去看看苏国栋。”
金宁特听完,又扭头看看观察窗。项组长让实习探员带着书写纸进去审讯室,把纸笔交给康炳飞。
“把地址写下来。”
康炳飞在纸上写了地址,探员把地址交给项组长。项组长随即安排在缅甸执行其他任务的探员立即中止当前任务,赶到那个地址监视。
“你现在每年的酬劳是新任大白鲨在支付吗?”金宁特问。
“是的。只不过每次都是派人拿着皮箱送来现金。一年一次,每年来的人都不一样。”康炳飞回答说。
“最后一次付钱给你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之前。”
“具体一点。时间、地点。”
“今年3月18号下午两点半。在我家里。我在边境县城里有套房。”
“送钱给你的人你能记住他的样子吗?”
“能。”
金宁特掏出手机,给项组长发了一条信息:申请天网调取3月18号下午两点半康炳飞所在社区的监控。
项组长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就拨通了局长的电话,得到局长应允后,叫来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从专用电脑上启用天网系统,把当天的监控视频调取出来,投屏到审讯室的大屏幕上。
“你现在好好看着监控,看见那个人就告诉我。”金宁特道。
康炳飞紧盯着监控视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终于看见了半个月前给他送酬金的那个人。
“停!”康炳飞指着屏幕说,“社区门口那个摄像头,里面拎着皮箱那个人就是。”
金宁特立刻一抬手,观察室的技术人员将画面定格。
项组长下令技术部门用AI算法修复模糊的监控图像,并追查此人行踪。
“还有一个问题。你离开云南这几天,会不会有新的被拐人员被送去?”
“我临走前几天刚给栗凯江送了一批人过去,这几天他应该不会有新人到。国内网络现在铺天盖地的曝光缅北那边的情况,他骗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的。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金宁特最后问康炳飞。
“晓曼是怎么死的?”康炳飞问他。
“她被人暗算而死,我已经了结了那个人。”金宁特说。
“谢谢。”康炳飞释然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没什么好交待了。”
金宁特合上笔记本,项组长叫了两名探员进去把康炳飞带回关押室。
走出审讯室金宁特长舒了一口气。项组长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饮品从观察室走出,递了一杯过去给他,是他钟爱的咖啡,自己则喝的是茶。
“多谢。”金宁特说着喝了一口咖啡。
“还有没有什么疑问?”项组长问他。
“基本上理清了。但我发现一个疑点,就是新任‘大白鲨’为什么和苏国栋联系这么频繁,而且从之前监听苏国栋手机获取的他和‘大白鲨’的对话不难看出,这两人好像相处的非常好。按理来说,虽然是栗凯江雇佣了黑虎同盟会,但在赵利东时代,黑虎同盟会特立独行,只完成雇主的要求,根本不会跟雇主讲人情。这两人相处的氛围和之前赵利东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金宁特回答说。
项组长想了想点点头,分析说:“两种可能。一种是新任‘大白鲨’有可能和苏国栋本身就认识。另一种可能是两人年龄相仿,有某方面共同点或者共同话题。赵利东毕竟是个老头子,又是局长,高高在上很正常。”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金宁特道。
“我俩在这瞎猜没意义。苏国栋死后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安排他的公司还在照常运营,我们对外放出消息说他最近外出有事。你再去一趟他公司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他办公室我们没动。”项组长说。
“好的。我马上过去。另外,我可能最近要动身去一趟云南,虽然目前我们的人在充当蛇头以及苏国栋拖着大白鲨,但我在杭州极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如果大白鲨发觉康炳飞也失踪了,我怕打草惊蛇。被他跑了就不好了。”
“嗯,你去一趟也好。技术部这边天天都在盯着,这段时间大白鲨一直没有上线,也没有联系过苏国栋。”
“他没联系苏国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