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宁特拿出的是前天晚上他在杭州钱塘区码头遭遇的其中一个杀手孩提时的照片。
他把照片对着桌前的摄像头。
康炳飞掉下两滴泪,缓缓扭过脸,看了一眼墙上的大屏幕,又把头低回去,把眼中的泪水擦掉,点了点头。
“跟我说说他的事。”金宁特道。
康炳飞思索了一下开始说道:“当年我们刑侦大队破获了一起儿童拐卖案。解救了十二个孩子,他是其中一个,我们本应该把孩子都送回他们父母身边。但是在送回这孩子之前,我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市局的赵局长打来的。他让我留下一个健康一点的孩子,说是要找孩子再了解一点情况写详细的报告。我没有怀疑,就把这个孩子交给了赵局长,也没有通知孩子父母,赵局长说他第二天就会亲自把孩子送回父母身边去。于是,我就直接做了结案处理。后来就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还有呢?”金宁特问。
康炳飞双目盯着自己的手铐,摇了摇头。
“你后来没有再见过这孩子?”金宁特又问。
“没有。”
“说说你和苏晓曼怎么认识的吧。”金宁特说。
再次提到苏晓曼,康炳飞低下头,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在观察室的项组长懊悔道:“我竟然没想到还有苏晓曼这一环。”
“苏晓曼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金宁特问他。
金宁特并不着急,耐心的等着对方的反应,他就是要这样一点点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康炳飞在那哭了十分钟,眼泪攒够了就拿袖子擦掉。
金宁特看不下去了,对着观察室勾了勾手指。项组长拿了包抽纸让一个陪同的实习探员送进去。
等康炳飞擦干鼻涕眼泪,平复了情绪,终于对金宁特说了句:“谢谢。”
“说说吧。我也很想了解苏晓曼这个人,我可以告诉你,苏晓曼就死在我眼前,她是为救我而死。她死前给我留下了一点重要的信息,我相信她一定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所以我希望你知无不言。”金宁特道。
康炳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她是为救你而死吗?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真羡慕你。好,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金宁特扭过头对观察窗另一边的项组长使了个眼色。项组长随即命一旁的速记员开始记录。
接着,康炳飞就开始了他的诉说。
十年之前,康炳飞还在昆明市区公安局担任刑侦大队长。由于能力出众,所有人都觉得他前途光明,很快会被提拔。但就在这个时候,家中出了意外。他老婆死的早,跟儿子相依为命,一直把这个儿子当心头肉。有一天他休息在家里睡着,他还没成年的儿子偷拿了车钥匙,那是公家的车,结果在路上把别人撞了,造成对方终身瘫痪。这要赔一大笔钱不说,仕途基本上也算是完了。正当他走投无路之时,这件事竟然莫名其妙被压下来了,赔偿金也有人出了,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儿子在车祸中废了一条腿。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时任市局局长的赵利东所安排。
康炳飞对赵利东感激涕零,当即表示甘做牛马,万死不辞。两人就此熟识,经常在一起聊天喝茶。单位里的同事都知道康炳飞儿子的事,同样也知道他和市局的局长很熟,所以也没有人会闲的无聊在背后议论他。慢慢的,康炳飞就和赵利东无话不谈了,他也渐渐发现这位局长并不简单,好像总有一些额外的想法,这些想法还都奇奇怪怪,他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有时候根本理解不了。
终于有一天,赵利东找到康炳飞告诉他要他演一场戏,这场戏就是后来震惊云南的银行抢劫案。起初康炳飞不愿参与,没曾想赵利东这时候原形毕露,凶神恶煞一样威胁他,如果不做他儿子的事情很快会再次被翻出,他也别想再置身事外。
康炳飞的软肋就这样被赵利东拿捏住了,只能乖乖就范。
在计划执行前一个礼拜,赵利东介绍了栗凯江和苏晓曼给他认识。康炳飞第一次见到苏晓曼就被她的魅力折服。在他印象中,那时的苏晓曼柔弱单薄的像水一样,她恬静可爱,冷若冰霜,是栗凯江的女朋友。栗凯江像是有什么事有求于赵利东,所以总是对赵利东点头哈腰,唯命是从,但对自己女朋友苏晓曼非打即骂。有一次饭局上,栗凯江当着他和赵利东的面对苏晓曼拳脚相加,甚至故意拉扯其衣物令她露出羞处,妄图用这种低级的方式取悦赵利东。可赵利东始终视若无睹,气定神闲,康炳飞却实在忍不了了,一拍桌子操起啤酒瓶就砸向栗凯江,并警告他以后别再打女人。栗凯江当时头脑简单,只当他是打抱不平,赔笑两声就不再作妖。而赵利东却看出其中端倪,于是一个利用苏晓曼长期牵制康炳飞的恶毒计划在他脑中酝酿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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