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瑧之道:“ 他说了些军政要事,并未提及你。”
“哦。”樱珠发着呆,这么多天的思念,化成了委屈的泪水,“他把我忘了。”
陆瑧之本想安慰什么,话到嘴边成了长辈的威严:“本王会给你做主。”
“是,九皇叔。”樱珠又看了一眼武帝,陆瑧之顺着她的目光回看一眼。
樱珠抬脚出去:“九皇叔,我回去了。”
“嗯。”
武帝走过来,看着她走出陆瑧之的寝卧,看着她关上门。
眼里再次浮现故人的样子。
“像,像。”武帝道。
陆瑧之踅回来:“皇兄还留到几时…臣弟困了。”
武帝再次走到床榻,脱靴子上去躺下,拉上被子盖上:“寡人从今日起宿在你这。直到朝曦郡主班师回京。”
陆瑧之走去衣橱,从自己的衣物里取出一支小兰花鎏金玛瑙步摇,轻轻抚过,仿佛在摸尹桐儿的头。
“皇兄若是今夜不归,明日,宫中便能传出苏贵妃暴毙的消息。”
武帝猛地睁眼。
“再过几日,便能得到三皇子祺轩在征战途中因染重疾、不治身亡的战报。”陆瑧之用最清冷的语气,表述着最摄人的意思。他的暗卫,他的杀手,无处不在。
武帝已经掀被子坐起。
陆瑧之放下尹桐儿的小兰花鎏金玛瑙步摇,关上衣橱门,走过来,拍了武帝的肩膀:“当年,父皇拟了一封密旨,若你为明君,臣弟当辅佐百年。反之,皇兄,应遵先帝遗旨,颁布罪己诏,退位。”
“大胆!”武帝一掌拍在床边,“寡人早知你觊觎皇位!”
“皇兄,臣弟若真觊觎皇位,那金龙御座,您还坐得稳么,嗯?”
“陆瑧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皇兄是不想做这皇帝了,嗯?”陆瑧之抬起手腕,把武帝放下的床帘挂起,“朝曦郡主如今在前线给皇兄抗敌保我大燕的子民,皇兄却在这里污蔑那位郡主的清白,实在不是一位明君该做之事。”
武帝压着被气高的血,再次躺下:“这里没有旁人,作为你兄长,寡人不与你一般见识!”他停了片刻,语气缓和不少,“九弟,作为皇兄,寡人早看出你与祺轩的和离妇之间有情。”
陆瑧之站在床榻前,连坐下都不愿意,他绝不会和一个男人同寝。
“她此次出征,九弟应是担心得睡不着才对。”武帝继续道,“你虽不承认,但你们之间有情,寡人看得出。前几日,藩国进奉的几串玛瑙红玉都进了你的府,以往,你都不稀罕看一眼。”
陆瑧之长得又高又壮,站了这么久,也有些累。
若不是因为这里锁着几封密信,就会把武帝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这里是他陆瑧之的内寝,有他和尹桐儿的秘密。
“你拿那些进贡的红玉玛瑙,可是为了滇国朝曦郡主?小丫头长得很漂亮,那些红玉玛瑙拿来定制首饰,最适合郡主那样年岁小的女子。”武帝自顾自地说,“祺轩年轻,性子燥,品行不坏,与桐儿和离,实在轻率。”
他不知道的是,两人和离,正是陆瑧之派人做的手脚,以陆祺轩的性命作要挟,迫使陆祺轩和离。
这时,陆瑧之想起尹桐儿曾提醒他要防着陆祺轩,道:“皇兄是打算在祺轩回京之时,论军功封太子么…”
他在床尾坐下,抱起手臂靠着。
夜色已深。
摄政王府外,坐着异国男子。
“霍回,”男人对随行的青年男子道。“你说,她要是知晓本将军来了,会如何?”
霍回瞅了一眼道:“主子,您已经问一路了。樱珠姑娘会高兴,会兴奋,会抱着爷一阵亲,行了吧。”
男人看看摄政王府的大门:“她肯定激动地抱着本将军大哭,呜呜撒娇。”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主子,您一封信都不给她写,属下猜,她见着爷,先痛揍一顿,再找她九皇叔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