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在路上,常喜都不能让那人看到他站在死人旁,于是,快步走到马儿边,踩蹬上马,沿着城墙西面走了些距离,很快,身后就传来一声“吁……常喜公公,这么晚了,去哪啊?”
常喜兜着马儿陪笑转来,躬身抱拳,柔声应道:“原是三皇子殿下。”说着滚马下鞍,两手轻打袖口,在陆祺轩的马儿前欠身跪下道,“奴才给惠王殿下请安。”
陆祺轩勒着缰绳,病娇柔美的面容把冬日的雪都比了下去。他
本就生得阴美,在受了秦王那几脚后,便被陆瑧之命人早早送回了燕地,到如今,已养了小半月。
他两额垂下的墨发,在寒风寂夜中把惨白的俊脸衬托得更美,让女人都自愧不如。
“常喜,你起吧,”陆祺轩注意到常喜鼓囊囊的胸口,狭长的狐狸眸子微微转动,心想难道是父皇半夜传旨给谁?难道……
是桐儿出事了?
是桐儿回了?
常喜双掌撑在冰冷的雪地里,应声“是,谢惠王殿下。”便起身。
“你……”陆祺轩指了指,“本殿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已过半夜,常喜垂眸沉默一眨眼功夫,道:“是,殿下。”
陆祺轩再看了一眼常喜胸膛前鼓起的苞,有棱有角的,不就是圣旨吗。这么晚了,什么旨意非要现在传达。
“父皇让你去传旨吗?传给谁?可是给我九皇叔?”
他不是在担心陆瑧之,相反的,他想杀了他。夺妻之恨,当他陆祺轩的面辱妻之仇,甚至一度让尹桐儿怀上的世纪之痛!
陆祺轩恨不得把陆瑧之千刀万剐了。
甚至每个日夜,他都能记起陆瑧之说的那句话:“本王喜欢睡你的妻,每和她做一次,本王都感到无比的刺激。”
这简直把他陆祺轩作为男人的尊严用绝对的实力和势力踩在脚下碾压。
作为陆瑧之的亲侄子,陆祺轩知道,九皇叔说的是真的。
“艹!”他再一次不由自主骂出来!
常喜一愣,陆祺轩身后传旨的小太监也一愣。
惠王殿下这是在辱骂圣上吗!!
陆祺轩也意识到自己嘴嘌了,不动声色道:“被七皇叔踢到手筋落下病根了!”说着,使劲地甩手腕,边甩边揉按手腕,边道,“常喜,本殿下方才问你,为何不回答!”
秦王被押回了大燕,这事,武帝也知道。他把武帝的三皇子踢成重伤,这事,朝廷上下也知道。
常喜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三皇子骂圣上。但话到这,他也不愿意回这三皇子。
他本是武帝身边的人,只对武帝负责,没必要回应一个皇子。
当然,作为武帝身边的随侍太监,地位比一般太监要高。
揣度圣意这种事,后宫里很多娘娘都托付过——
圣上最属意的太子人选是谁。
就目前来看,三皇子惠王陆祺轩是最得圣心的。
但圣心往往是最难测的,也许今日得宠,明日就废了也说不准。
于是道:“圣上让奴才出宫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