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愧是大富人家出来的,手艺就是好!”
“这是少夫人特意为您留的。”
书童小庆笑呵呵说道,虽然顶着张鬼宗魔血公子的脸,看起来却有些痴傻。
或许,只是面貌相似吧,张新月就是张新月,小庆就是小庆……秦羽心中暗道,听了老夫子的一番话后,他心中对这方世界的警惕性似乎少了一些。
“相公,你还在生奴家的气吗?”
“爹娘惩罚相公,非我所愿。”
“对不起,相公,让你受委屈了。”
张新月小手拽了拽秦羽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
秦羽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我并没有生你的气。”
“该说抱歉的是我。”
张新月闻言一喜,开心道:“那奴家便原谅相公了。”
“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美了。”
秦羽点了点头,享用起成婚后第一顿饭。
很美味。
张新月笑的很开心,书童小庆则盯着美食,垂涎三尺。
秦羽觉得,这种日子倒也不错。
…………
白老夫子的一番话,颇有深意,甚至让秦羽怀疑对方已经看破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原来那个学生。
但在之后与老夫子的相处中,秦羽很快打消了这个疑惑。
而他也逐渐放下戒心,去除浮躁之心,开始寻觅答案。
权当自己从未清醒过来,继续这么过着日子,感悟着周遭事物的变化。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村头柳树从新芽到落叶,也重复了三次。
三年来,他读书习武,一样不落,却并未入仕,那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毕竟他在大秦可是二皇子,朝堂之上是什么样,自己最为清楚。当然,以他如今的才华,状元榜眼都不是问题,只是,这一世,他想过另一种生活。
所以,他做了教书先生,走上老夫子的路。
老夫子尊重他的决定。
但秦羽的爹娘却极为不理解,认为自己的儿子胸无大志,有才不用,实在没出息。
包括岳父也同样数次登门劝说,试图改变秦羽的主意。
但秦羽主意已定,无人能改。
岳父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冷淡了。
而张新月则始终陪在他身旁,一如既往地支持着他,照顾着他。
只是,她越这般,秦羽对她便越发愧疚。
只因自己根本给不了她女人应有的福气。
三年时间,他们依旧未曾圆房。
三年来,张新月也常常不解,不明白自己的相公为何这般对自己,她才不信这家伙身体有毛病。
毕竟一个随手一拳能打断碗口粗老树的男人,那方面怎么可能不行?
为此,她试过了很多方法,明的暗的都有,可惜,却丝毫瞒不过秦羽的眼睛。
问其缘由,秦羽依旧这么一个破理由——身体不行。
她问过老夫子,老夫子却说,“你家相公脑子里装的东西和世人不太一样,你可以试着去理解他,但不要想着去改变他,那不是你能办到的。若实在不行,便与他保持距离,听之任之。”
张新月也是聪慧女子,隐隐间有所悟,便没再强求。
只是公婆那里总想抱孙子的想法从未间断,一直施加压力,令她很是为难。
“天地有万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过。幸生其间者……”
教堂内,朗朗读书之声,不绝于耳,而听课之人,从稚童到年轻学子,乃至乡里才俊,比比皆是。
皆是冲着秦羽的名声而来。
“先生,我读圣贤书,感悟其中道理,却也常常为其所困。”
“是是非非,令人捉摸不透,人生百年,一团乱麻,我该如何自处?”
堂下,一青年不解的问道。
“欲做精金美玉,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之事功,须向薄冰上履来。”
“凡事不亲自经历,又如何解得乱麻?”
秦羽正色道。
青年似有所悟。
“那么先生,世间真的存在完人吗?”
又有人问道。
秦羽摇头道:“有,也或没有。”
\完得心上之本来,方可言了心:尽得世间之常道,才堪论出世。\
“不完善自己的心性,不阅尽世间常识道理,如何称得上完人?”
“完人并非某个人,而是某种境界。”
学生们闻言,皆或有所悟。
却听又有学生低语:“先生,是否已经达到这一境界了?”
秦羽怔了一怔,却是苦笑一声,并未回答。
授课结束,学生各自散去。
而秦羽却待在原地,兀自出神的想着什么。
“夫君,发什么愣呢?”
张新月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盯着书本发呆的相公,轻轻的用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秦羽惊醒,抬头看去,却见阳光打在张新月满是笑靥的脸上,格外美丽。
是现实,还是梦境,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一刻,他心中隐隐有所动。
“娘子,今夜月色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