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那么个意思,能利用的条件我为什么不利用?”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殷美妱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家下一辈是逸字辈,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气宇轩昂的美男子,就取个轩字吧。”
“轩!气宇轩昂,赵逸轩!好名字!我喜欢!”
殷美妱欢欣鼓舞,两个梨窝呈现在脸上。
可是赵剑强却眼望别处,有些艰难:
“美妱!找个人……嫁了吧!”
殷美妱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你少在那儿酸!我用半条命把孩子都给你生了,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
你就这么想支开了我殷美妱?
一纸婚约根本保证不了幸福,只要你心里能时刻想起我,我在哪里不是幸福?”
但是殷美妱的愤怒就好像一团棉花扔到了水面上,没有激起一片浪花。
“我,我们没可能的!”赵剑强根本不看殷美妱的脸。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殷美妱看着赵剑强的侧影,忽然说道:
“是我让你为难了!”
声音异常地疲惫而憔悴:
“老公,我想嫁人了!
老公,你给我介绍个对象呗,我想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我不想让他一生下来就是个野种。”
赵剑强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了一把,异常地痛,声音很是低沉:
“行,啥条件的?我去找。”
“高的,帅的,年薪百万以上的,三十岁上下的,固定资产在一百个亿左右的。”
殷美妱的声音已经不再水润润,有些嘶哑。
赵剑强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在了床边。
殷美妱抚摸着赵剑强后脑勺的头发,声音很轻,好像恋人的轻声软语:
“哪怕名义上的也行,结了婚,再离也行!
我就想给孩子找个爹!
我不想让别人的孩子骂我的儿子是野种。
至少,我结婚了,即便离了,别人也不能说我的儿子是野种。”
殷美妱口中的每一个野种,都像一柄大锤,砸在赵剑强的心头,我的儿子不能是野种,哪怕结了婚再离,我儿子也是有爹的孩子!
赵剑强坐直了身子,双手使劲搓了搓脸,又去翻找衣兜,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要站起身……
“就坐在这里抽,我不在乎!”
声音很轻,但是手劲不小,赵剑强又坐回了原位。
赵剑强从烟盒里掏出一只烟卷,叼在嘴上,打着了打火机,火苗子在打火机的喷嘴上呼呼作响,可是赵剑强就是不去点燃烟卷。
半晌,赵剑强熄灭了打火机,放入衣兜,把烟卷在鼻子下面慢慢地滚动。
就这样,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
殷美妱知道,这种事不能逼迫得太紧,只要赵剑强认真考虑、权衡利弊,这事就有希望。
如果一味的喊杀很打,很容易就很容易把这个男人逼走,一切得让他自己去绕开这个弯。
这就好比钓鱼,急迫地抬竿,很容易弄断鱼竿,这根鱼线只怕也被弄断,最后让鱼脱钩。
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耗着他,让他精疲力尽,让他没有反抗的意识,才能轻松地提竿,所以这事千万急不得。
这么长时间都能忍了,我殷美妱又不差什么,我等得起!
殷美妱脸上含着微笑,眼睛好像长在赵剑强的脸上,不错过一丝一毫。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殷美妱面含微笑睡着了,好像梦中有她最美好的姻缘。
赵剑强轻轻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走廊,坐的时间太长,气血不通了。
在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赵剑强看到了古井、殷美妮、殷美娣,还有殷美妱的养父母,以及齐韵辉、倪大军和应起阳。
“你们怎么没去休息?”
“我们看到你和美妱在说话。”
古井回答的很简洁,并没有问你们谈什么了,谈的怎么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赵剑强坐在休息凳上,头靠在墙上,眼睛微闭着,显得很疲惫。
“唉!造孽呀!”
古井长叹一声,转而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和小赵谈谈。”
殷美妱的养父母走进了病房,他们不放心自己的女儿。
剩下的人都散去了,古井掏出一只烟卷在鼻下闻:
“人生最难的就是,学到,悟到,做到!尤其是最后一个做到。
人最怕的就是看了几本书,便自以为学到。
闭门造车一般思索那么几天,有了点想法,便自以为悟到了真谛。
然后匆匆忙忙地冲入社会去践行自己的心得,从此自以为掌握了出奇制胜的金科玉律
以为世界为我所有,世事皆在掌握,都可做到。
可现实却不是风和日丽,每每都被事实按在地上各种摩擦。
其实他们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从学到过渡到悟到只是阶层的跨越;
从悟到达到做到却是阶级的跨越。
这中间每一步如果没有伤痕累累的经历,哪能练就皮糙肉厚的承受力?练就一副金刚铁骨?
这就是所谓的自古英雄多磨难吧!”
说完这些话,古井也把头靠在了墙壁上,面容仿佛苍老了十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渡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历练,个人的渡口个人渡。
作为一个男人首先要做的是撑起一片天。
只要这片天足够大,才会有人来这树下遮风避雨,是不是这个道理?
婚姻啊、事业啊,是一个男人一辈子都要研磨、咀嚼的课题!”
“你这是……在告诉我……”
赵剑强睁大了眼睛看着古井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