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便向屋外走,父亲的书房里也许有什么蹊跷,只不过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被人清理过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陶氏给父亲下了媚药,但她在门外听父亲说话的口气,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
这种药应该是很罕见的一种媚药,它让父亲中药而不自知,它最大程度地激发人的原始冲动,让中药者丝毫感觉不到是药力在作用。
李沐妍进了梧桐院,在书房里查看了一番,果然,书房已经被清理过了,那张李煊赫与陶氏用来云雨的小榻,此时也已干净整齐。
她的目光扫到了香炉,香炉中没有燃香,她用手触了触,还有些余温,显然先前是点了香的。
她拈起一点香灰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她的鼻际。
真是一点儿也不陌生,这香味儿,她在慕景然的寝宫里多次闻到过。李沐玫每次侍寝,都要点这种香。
但这香确实不是媚香,否则李沐玫不敢公然在皇宫中用。
直到有一次,李沐玫前去侍寝,半路上遇到她。她从李沐玫身上闻到了另一种香味。很好闻
在别人只会觉得好闻,她却知道那是来自西域的一种红花的香味,这种红花的香气有增情助性的作用。
她脑中立即闪过慕景然寝宫中常有的那种香味,它与李沐玫身上的西域红花的香味一旦相遇,便会产生奇妙的作用,变成一种最高级的媚药。
高级之处就在于,它神不知鬼不觉,中药者不会觉察到自己中了药,事后,也没有人能从一堆燃尽的香灰中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因为没有西域红花的香气配合,那确实就是一种跟情欲丝毫搭不上边的熏香罢了。
那次,她狠狠地把李沐玫叫去自己宫中骂了一顿,说她作为贵妃,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争宠,若是被后宫其他嫔妃知道,纷纷效仿怎么办?
被前朝的大臣知晓,是丑闻也是笑话,还会被人上书弹劾父亲,这让父亲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李沐玫声泪俱下,说自己错了,并表示以后再也不用了,她这才答应为她保密,不把此事告诉慕景然。李沐妍找了张纸,把香炉中的香灰倒进纸中,包起来揣进口袋。
她再返回瑞华院时,看见李煊赫颓唐地坐在正堂中。他两鬓新添了白发,如今神情又是极度憔悴萎靡,看上去真似老了十岁。
李沐妍轻叹口气,上前一步,抓住父亲的手,柔声说道:“父亲,没事的,有女儿在,母亲不会离开你。”
李煊赫的眼睛亮了亮,但一瞬间那亮光就消失了。 “妍儿,父亲真是猪狗不如,在你和你母亲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我……却不在。父亲知道不能怪你母亲,如果……她……她真觉得这样更快乐,父亲……父亲……愿意与她……”
李沐妍没有等他把“和离”两个字说出口,笑了笑,“母亲不会与你和离的,她一定会原谅你!”
“哦,是吗?”李煊赫叹了口气,“但愿真如妍儿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