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时间这两个字。
连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赘婿出门,安北卫都会派人跟踪。现如今韩大眼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带着这么多人出来,安北卫的人马就斜对门密切监视,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按照正常情况推算,安北卫的人就应该跟在韩大眼的身后,说不准现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尤敬亭的这套逻辑总体而言确实是对的,但他实在太稚嫩了,和老辣的韩大眼比起来,至少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他这么一说,反而暴露了自己就是在虚言恫吓的事实,韩大眼一下子就把他给看透了。
到了这步田地,韩大眼已经懒得再装模作样,干脆就扯下了伪善的假面具,亲手抄起那个黑色的布口袋,再次套在尤敬亭的头上:“小崽子,真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就凭你的这点小心思,也想和老子斗法?”
“如果你真的早已经和安北卫的人勾结在一起了,那个陈长生又何必费时费力的在我家门口守着?只怕他早就对我下手了呢?”
“他们之所以一直都按兵不动,就是因为还没有拿到老子的把柄。”韩大眼从来就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愈发的果断决绝凌厉森然起来:“不错你倒是提醒了我,看来老子的局面确实有点不妙了,但他们要想动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子的头上还有指挥使大人呢,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住我的……”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去找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赶紧想出办法应对安北卫的人马,而不是和这样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赘婿浪费时间。
这个赘婿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那就更加的不能留他了。
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掉才行,要不然的话必然后患无穷,一定会引出更大的麻烦!
“把这一对奸夫淫妇全都栽了荷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或者是迟疑,韩大眼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果断和高效:“手脚干净些,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种事情兄弟们早已经做的熟了,大人放心吧。”
“这些金子都是你们的,你们自己分了吧。”韩大眼说道。
那些仆役顿时大喜:“多谢大人厚赏。”
纷纷揣上了或多或少的金砖和金条之后,任凭这一对亡命鸳鸯如何拼命挣扎,那几个如狼似虎的仆役却丝毫不为所动,连拖带拽的那两个口袋从船舱里拖了出来,随便找来了几件重物系在麻袋上,保证只要一进水就会立刻沉入河底,永远都不会漂浮上来。
伴随着“噗通”“噗通”两声水响,两个还在剧烈挣扎的口袋全都被扔进河水当中,飞快的沉入河底,冒出了一连串气泡之后就没啥动静了。
因为还惦记着重要的事情,韩大眼根本就不敢过多停留,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急匆匆的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哗哗”的水响声中,一个脑袋从河水中探了出来。
秦淮河水本就不是很深,尤其是这条旧秦淮河,在天长日久的淤积作用下早就已经变得很浅了,但河底的淤泥层却非常的厚。而且宴船本就停靠在岸边的浅水区,很容易就可以凫下去……
刚刚从水里冒出来的陈二毛满头满脸都是散发着恶臭的黑泥,正卖力的把一个黑糊糊的大麻袋从河底的淤泥当中拖拽上来……
“怎么只有一个?”隐藏在堤岸反向阴影当中的康丰年小声的嘀咕着:“我明明看到有两个布袋丢下了河,另外一个呢?”
正说着,又有一个人从河水中探出头来,还在遥遥的朝着康丰年招手:“这东西太重了,再来个兄弟啊……”
众人奋力把两个沾满了烂泥的口袋从水里拖了上来,掏出刀子割开了麻袋的系绳,从里边拽出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