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乃是一片忠心。”
“如今我大明已经太久没有经历战火了,可百姓也没见过的就有多好,不是吗?”
“与其在碌碌无为之中消沉,儿臣觉得倒不如......”
朱厚照还没说完,弘治皇帝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
“住口!”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有些话适合关起门来说,有些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不能说。
大明当前的弊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哪怕随随便便去拉来个九品的小官,让他说,也能对当下大明的现状讲个子丑寅卯来。
这朝堂上,满堂朱紫,衮衮诸公哪个不是从最开始的小官摸爬滚打上来的?
他们会不知道吗?
更何况还是在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一帮内阁老臣这里?
更是个顶个的人精!
弘治皇帝手指轻轻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朱厚照不是愚钝的人,恰恰相反,他很聪慧。
可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这一份聪慧。
还不够。
并非是放错了地方。
归根结底就是不够。
若再聪明一点,就会想清楚。
身为太子,每一句话,都应当有相应的分量。
一旦说出口,被有心人利用。
日后皇帝若是推行某项政令时,站出来说“这是连太子殿下都曾经亲口说过的”。
那弘治皇帝是真的没办法应对。
他身为皇帝,能说太子当时考虑欠妥,说的不对吗?
那把这么久以来,给太子树立的威严放在何处?
让人说起来,太子就是个夸夸其谈的草包?
岂不是乱了朝纲?
所以说,这一层朱厚照并没有想到,他只是说出了看到的表象,并未深思后果。
弘治皇帝训斥完后,也不顾朱厚照“幽怨”的小眼神了。
直接对刘健问道:
“刘师傅,此计的实施中,确实难免有些不足之处,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处理为好?”
这次是轮到弘治皇帝敲打刘健了。
尽管你是首辅,你让太子难堪,那就是你的不对。
弘治皇帝确实心胸宽广,但也没宽广到任由太子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刘健想了片刻,浑浊的眸子略微抬了抬眼皮,思索过后,答道:
“依老臣看来......此事不妨曲线救国。”
“鞑靼人素来缺衣少食,基本上全部依靠与大明贸易,或是劫掠得来。”
“既然如此,便让百姓向内迁徙百里,再派重兵把守边境,让那些鞑靼人得不到粮食。”
“趁此虚弱之时,再排出使节,以还回领土为由,进行贸易,先低价卖些粮食,后续缓缓切入太子最初说的计划。”
“如此一来,既可保边境无战火纷争,亦可有贸易之果。”
若是放在平常,这一番话肯定能让弘治皇帝满意。
但很可惜。
皇帝说你有问题,你就肯定有问题。
“刘师傅所说,确实有些道理,也不乏可行之处,但是......”
弘治皇帝扫了朱厚照一眼。
潜台词很明显。
要不是你,朕也不用大费周章。
弘治皇帝的手指摩挲着御案上的包角,停顿片刻后说道:
“但,我大明国土岂是随便可拱手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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