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是嘿嘿一笑,起身说道:
“如今灿、伊之战已是不可避免,灿国本就是云州第一霸主,百年来南征北战,拓地千里,云州之土,灿国就已独占其一半,如此强国,灭伊不过朝夕之间,虽说伊国一年来,在新君苏华的治理下,吏治清明,施政有度,国力已然开始有所起色,可百年积困之势,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扫清,若是给这伊国十年时间,则伊国崛起之势,势不可挡,只可惜今朝之战却是不可避免,更有琼国原为灿国驱使,两国合谋之下,则伊国累卵之下,必然覆灭。”
林宵听闻却是笑道:“如此说来,士泽老弟打算投效灿国?”
那人不由得点点头道:“灿国百年强国,偶有败迹,却无伤大雅,根基雄厚,也败的起,但伊国却是势弱,一旦失败,却再无翻身的机会,所以去灿国乃是明智之选,何必随那伊国的倾覆而走向末路?”
林宵没有反驳,自顾自的收拾着败局的棋子道:“士泽老弟既然有了主意,那便去追寻自己的初心,林某便祝士泽老弟达成所愿,为灿国社稷出谋划策吧”
林宵的话虽然客客气气,满是恭维之意,却在那人的耳朵里听了一丝异样,不免问道:“林兄可否也是有了主意?莫不是也是灿国,若是如此,那你我便搭个伴,一同去灿都吧!”
他的话,林宵连连摇头,他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双子,长叹一声:“今日你我下棋,我胜你败,尚可谈天说地,可今日之后,你我再要下棋,便不是简简单单的输赢了”
林宵的话让他眉头一皱,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开口询问道:“林兄莫非想要去伊国?”
林宵却是说道:“在霖国待的有些久了,想去转转,好好放松一番而已!”
林宵没有说实话,他的看的出来。
“我杨士泽投效灿国乃是看透了时局,林兄,恕我直言,伊国虽有崛起之势,但根基太浅,且多为孤注一掷之举,其能有今日之硕果,皆靠其国君苏华一人之力,若有朝一日苏华偶遇不测,则伊国置于何地?更何况伊国君后又是蛮人大汗,其虽诞下一子,能坐稳这伊国山河社稷?
伊国底蕴太浅,国无战将,仅靠一老将苦苦维持,年轻将领且大都是无名之辈,而那所谓的名士,不过区区一个贾煜为其出谋划策,可这贾煜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此等人都能登堂入室,被苏华拜为座上之宾,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反观灿国,国君尚沂虽已年迈,可是其膝下却有三位年长之子,而世子尚麟更是满腹才华,协助国政一十七载,矜矜业业,纯孝赤城,为人宽和,被灿国众臣赞誉,灿国之势已成,待其覆灭伊国,则云州定已,皆是扫清云州,北上争霸,未必不能吞吐天下”
林宵却是嗤之以鼻,摇摇头道:“士泽老弟,你之言于我何异?我不会去灿国的”说着便起身道:“既然士泽老弟有了主意,便随我饮上这最后一顿酒吧,下次相见之时,却不知何年何月了!”林宵的话其实还有一句没有说的出来,那就是“何时何地”他感觉的出来,再见之时,他们应当已是各为其主了。
“好,既然林兄无意灿国,那我便不再劝了,希望今日畅饮,来日相见之时,你我还能如今日这般!”杨士泽说出了自己心头的话,他其实也猜出了林宵之意,其已然有了去往伊国之心。
两人对目而视,最终轰然大笑,而其面前的黑白棋局却是一片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