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瑶上前一把捏住她的嘴,许婉只能闷闷出声,抬手拼命挥舞着,一下抓住了骆瑶的手想使劲扒开,可骆瑶的手臂却纹丝不动,也不知道那瓶子里究竟放的是什么毒药,骆瑶竟然要杀她!
眼见着那瓶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许婉拼命挣扎着撇开脸去,又被她按了回来,威胁道:“你最好乖乖喝了,不然……”
“骆瑶!”
骆瑶被这一声大呼吓到,立即转过身去看,来人竟然是凌之憬,他怎么……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之憬刚走到太后派人留给他休息的偏殿门口,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许婉说过的那句话……
“太子和骆瑶,他们要害你,你要小心!”
许婉为何会突然说这一句,她落水那日去的地方明明是御花园,可后来为何却是在后园池中被人发现溺水?
那日骆瑶也曾去过御花园和太子见面,那许婉必定是在那里撞见了骆瑶和太子!
太子和骆瑶昨日又突然反目,闹出那事。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反常而显得十分可疑,那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推许婉落水的凶手。
太子想杀他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太子想对许婉下手,必定不会选在宫里,这不像他的作风,破绽太多,引人注目。反而是骆瑶,她为何与太子在一起,两人何时开始勾结的?
凌之憬突然联想到他一直在亲信之人中查太子安插的奸细,却从未考虑过骆瑶。若是骆瑶背叛了他,将他送于太后的亲笔信件里的内容告诉凌不疑,也不是没有可能,两人又常在宫中接触……
倒真是隐蔽,不易叫人察觉!
想到此,凌之憬立即原路返回,他要去找许婉再去问清楚些,她何时遇见太子和骆瑶的?是否撞见了些与他相关而足以令她丧命的事?
他越想,心中越是恐惧,他不能留许婉和骆瑶同处一宫之内!
哪怕骆瑶此时被太后禁足,她若是有心,定然也能再想法子逃出来。敢在宫中如此明目张胆地害人,倒有些符合骆瑶高傲鲁莽的性情。
凌之憬刚一折返到殿外,便瞧见两个宫女神色有些慌张,见他一来便立即上前回禀:“二殿下,骆瑶姑娘方才来了,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来探望许婉姑娘的病情,她刚进去不久……”
凌之憬神色一瞬紧绷,立即大步跨进殿内,宫女们见此事隐隐有些不对劲,便随即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一进去便看见骆瑶围在许婉床前,似是要灌她毒药,杀人灭口。
两个宫女皆被骆瑶此行径惊吓得发愣,目瞪口呆片刻后,两人立即朝屋外跑去,要向太后娘娘告发此事。
趁着骆瑶发愣的工夫,许婉赶快抬手抢过她手中的瓷瓶,奋力朝床尾扔去。
清脆的“啪嗒”一声,瓶身碎裂,留出些带刺鼻气味的绿色汁液。
凌之憬立即上前,一把拉开骆瑶,质问道:“骆瑶!你疯了?!你要对许婉做何事?”
随即将许婉扶起,抱在怀里,关切道:“阿婉,你怎么样?有没有出事?!”
骆瑶被他一把推开,朝后退了几步,见事情败露,便自嘲般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疯了?!我可不是疯了吗!这宫里谁人不疯?许婉这个贱人,你若爱她!那我偏要杀了她!”
凌之憬没想到一贯听话乖巧的妹妹骆瑶竟然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一面,怒斥道:“疯子!骆瑶,我问你,那日是你推许婉落水的?你又何时投靠了太子?”
骆瑶抬起高傲的下巴,回道:“是又怎样!反正太子已弃我,我便告诉你,凌之憬,在你去年离宫后不久,凌不疑便屡屡向我示好,他说只要我能帮他对付你,让你死在齐国,等他顺利成为太子,那我便是太子妃,日后,我便是大靖未来无比尊贵的皇后!”
凌之憬见骆瑶面目狰狞,利欲熏心,直言道:“那也是你向他泄露我的行踪,派人到齐国来暗杀我,还在梦川河中设伏,想要取我性命?”
骆瑶听他慢慢道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突然笑得十分开怀,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笑话,她弯唇道:“对啊!就连射在你肩膀上的那箭毒也是我千辛万苦寻来,托你大哥赠你的,怎么样?你喜欢吗?”
说完,捂着嘴娇羞地一笑,仿佛此刻才是她真实的面目。
许婉和凌之憬骇然,那毒差点要了凌之憬的小命,骆瑶竟然如此歹毒,两人不由得对她重新改观,像看怪物一般警惕地防备着她,对她所作所为皆是无言以对,愤恨不已。
骆瑶被他们的目光看得仿佛如芒刺背,十分不舒服,收起笑脸,肃声威胁道:“别这么看我!你们不也是这样虚假自私的人吗?!凌之憬,谁让你不争皇位的,你不要的东西,还不允许旁人要了?我既然不能嫁给你,那我便嫁给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说到这,她又突然冷哼一声,继续道,“可谁知凌不疑他竟负我,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眼见着太子妃齐国公主身份比我高贵,便立即一脚将我踹开。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负我,我清楚他的德行,所以便想着来帮你,可你竟然看上了这个出身低贱的野丫头,还把她带进宫里来,夺走了太后娘娘对我的宠爱!”
许婉无言,更不想白费口舌,耗费自己精力去跟一个疯女人理论,她完全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凌之憬见许婉不说话,便自己开口跟骆瑶争辩道:“骆瑶,你今时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半点的都怨不得旁人!是你背叛我在先,又将许婉推入水中,还借助毒花意图谋害太后,你所做的桩桩件件,每一件皆可定你死罪,我亦断不能容你!”
骆瑶见他说自己谋害太后,立即辩解道:“不!我没想过要谋害太后,那些花草虽有毒性,但最多只能致幻,使人体虚。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她老人家立即死去,是她自己不中用,自个身子又弱,吃了药还不见好,怨不得我!我本来都不想让她碰那些花了,可她喜欢啊,是她说她想每日观赏鲜花、吸闻香气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将那些花草拿来奉上,讨她欢心……”
“骆瑶……”
太后被穗心嬷嬷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进来,一脸痛心疾首,穗心嬷嬷亦是一脸失望,看样子她们是门口站了好一会了。
骆瑶回头,眼球微突,瞳孔剧烈一缩,身子瞬间僵硬,意外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