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这几日注意到慕晏殊和高允淮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各间屋子都快搬空了,下人们一问三不知,也不敢打听主人的事,就留了许婉一个客人住这大宅子。
许婉猜测这二人许是去救楚筱媚了,或者他们兴许已经在回靖国的路上了。
眼看着自己的“隔离”日子就要结束,可以出去街上转转了,老天爷好像也感受到许婉的欣喜,连着好几个白天中午都出了会太阳,只有晚间时候飘一些雪花下来,气温依旧冷冷的。
这日,许婉一早就欢欢喜喜地收好了行李,等着姜怀远来接她回客栈。慕晏殊他们早就走了,可惜的是连最后一个正式的送行仪式都没有,以后应该很难见到了吧。
许婉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着,眼看着一辆马车朝自己驶来,应该就是姜怀远了。
她笑吟吟地看着马车朝自己接近,一个脸生的马车夫戴着草帽低着头,他停下车后动作麻利地从左边绕下,给许婉放了马扎踏凳。
没见着姜怀远下来露面,许婉隐隐感到有些奇怪,刚要喊“姜怀远……”,却不料那马车夫迅速抬头挥臂,从许婉脖颈后方使劲一打,她就这么毫无意识地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婉从昏迷的意识中醒来,背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钻心的酸痛感,嘴上不知道塞了个什么布料,又臭又难闻,没来由地叫人恶心,她的双手也被反绑在背后,动弹不得。
她这是,又被绑架了?
许婉定了心神,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理性分析着局面。
这马车还在行驶,不知去往何处。仇家,她的仇家也就公主齐俪鸢一个,不过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况且自己躲在无名宅院多日,平日里接触过、有来往的人除了院里的下人们,也就只有姜怀远一个。
而姜怀远最近抓了很多人,也得罪了京中的不少宦官重臣。他也许是被仇家盯上了,派人一路跟随,这才绑架了自己,他们应该是想利用自己作为筹码来要挟姜怀远。
那么,目前她先乖乖听话,别惹事,等姜怀远来救自己。
过了一刻钟,马车停下,车门被打开,许婉被匪徒威胁着下车去。
许婉下了车,前面两个歹人都蒙着脸,手里还带着刀,神情戒备地盯着四周,这里应该是一处荒废的宅院被贼人占据,当成临时窝点,宅院四周都有巡逻的岗哨,粗略一看,应有二三十人。
“进去!”一歹人恶劣道。
许婉被推搡着进去一间空旷全是灰土的屋子,里边站着三个看起来像头领的人物,他们正怒狠狠的盯着她。
三人贼眉鼠眼,面相不善,许婉从心底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到姜怀远来救自己的那时候。
绑架自己来的那马车夫,指着许婉,朝匪首禀报道:“大人,她就是姜怀远那小子常去探望的人,那巷子偏僻安静,小人已经跟随他出入多日,才终于打探到了这消息,绝不会认错!”
中间那人冷哼一声,走上前,一手掐住许婉的下巴,盯着她,冷声说道:“这小娘子模样倒是清秀,没想到那姜怀远竟好这口,我送去的美人他偏不要,如此,他也算是钟情于你。哼,我已经差人报信给姜怀远那小子了,让他只身前来和我谈判,如若不然,那他就等着给小娘子你收尸吧!”
许婉只感觉面前这人捏着自己下巴,他的手十分油腻,说话也十分猥琐,令人恶心。但此时,她暂且不能激怒他们,先忍着,让姜怀远来收拾他们。
姜怀远,你可一定要多带些人来啊!
旁边那人怒声道:“大哥,姜怀远那小子抓我们那么多人,连家底都抄了,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我看这小娘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勾搭上姜怀远,必定跟他关系不一般,我们要不先打残这小娘们出出气,让姜怀远知道得罪秦氏一族可是什么好下场!”
许婉一听,立即脸色一变,急声道:“你们要是打了我,姜怀远不会放过你们的!况且,你们不是要跟他谈判吗,那就应该拿出诚意来。”
还打残我,打你妹啊!要是老娘会武功,第一个就打爆你的头。呸!
中间那大哥听了许婉的话,摸着嘴边的胡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向两个属下吩咐道:“将这丫头关起来看好了!要是跑了,你们就等着回山林当土匪吧!”
“是!”两个壮汉应答,押着许婉去了后院的茅草屋。
等了许久,许婉在小破屋冻得都快晕厥过去了,这时,门开了,一大束亮光照进来,许婉被这光线照得有些刺眼,快睁不开眼睛了。
姜怀远?
“出来!”
还是那个绑匪的声音,看来此时姜怀远应该是来救自己了,他来了。
许婉被这两个蒙面歹人押着向前院走去。
姜怀远孤身一人就站在庭院里,任凭一众贼人带刀将他团团围住。
“阿远!”许婉立即向他呼救。
听到呼喊,姜怀远热切地朝自己这边看来,此时他要冷静,不能让贼人看穿许婉是他的弱点。
姜怀远朝前面站着的那三人冷面说道:“放了她!”
中间带头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姜怀远,他身上并未佩戴宝剑,讥声道:“你果然一人赴约!”
姜怀远被磨的有些不耐烦了,皱眉正色道:“秦质伍,你现在放了她,我回府衙后或许可以帮你求情,免你一死。”
秦质伍见姜怀远看穿了自己身份,便也不再伪装,拉下蒙脸面巾,阴冷道:“姜怀远,就是你害了我舅舅的好事。咱也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消息,竟将我秦氏一族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一网打尽。你女人现在在我手里,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要你放了我舅舅,再将你搜集到的账本和所有证据的交出来,我要你当着我面发誓,说你永远也不能再调查此事!”
“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姜怀远忍了忍,痛心道:“好,我答应你,你先把她放了。”
许婉见姜怀远为了自己如此为难,心下不忍,但也无可奈何。
这秦质伍真是可笑,私贩官盐一案闹得这么大,就算姜怀远不查,朝廷里的文武百官,还有北齐的百姓他们也断然容不下此事。
“你发誓,用你全族性命起誓!”秦质伍催促道。